房门没锁,轻轻一推,便开了。
顾朝颜提起裙摆,缓缓踏进他房中。
上次来,两人只在议事厅谈事。
如今这里是祁夜临,每晚都会就寝的地方。
站在里头,就能闻到属于他身上的气息。
只是……
这房间的熏香,有点熟悉。
顾朝颜想起来了,是自己上次送给他的。
“祁夜临?”
绕过屏风走向床榻,厚厚的纱幔遮挡了床榻,让顾朝颜看不到里头的场景。
于是,她试着喊了一声:“慎王?”
纱幔内没反应。
她低头想了一下,又喊:“祁夜临?”
还是没反应。
难不成,他睡着了?
顾朝颜不确定,只能慢慢地走向床前,轻轻掀开纱幔一角,而后跟祁夜临的眼神对个正着。
“你没睡着,怎么不吱声?”
顾朝颜将一头的纱幔固定住,见祁夜临还是躺着不动,以为他伤口不适,立马俯身打量他:“伤口很疼?”
“长公主深夜到访,有事?”
冰冷又疏离的口气,听的顾朝颜很想给他一巴掌:“没事,就不能来?”
祁夜临没回答,只是把头一扭,彻底沉默了。
得。
本来只是有点脾气,现在祁夜临是真生气了。
顾朝颜在床前站了一会儿,最终还是坐在床头,从衣袖中掏出发簪:“发簪修复好了,为何不亲自送来?”
“你又没说。”
冷静,千万要冷静。
顾朝颜瞅着祁夜临,伸手戳了下他的肩膀:“我以前说了那么多话,你哪次听我的?还不是总是跟我对着干?”
“这是两码事,长公主不要趁机混淆概念。”
解释倒是挺快。
就是他那张不停往外冒寒气的口气,顾朝颜非常不喜欢。
“行。”
顾朝颜站起来:“既然你没事,本宫就先回去了。”
祁夜临还是没动,甚至连头都没转过来。
顾朝颜磨了磨牙,转身之时,右脚故意踩中裙摆,而后嘴里“哎呦”一声,跌坐在地上。
“顾朝颜!”
只见,祁夜临一个鲤鱼打挺,扑到顾朝颜面前,眼有紧张地看着她:“你没事吧?”
顾朝颜抬起右手,露出擦伤的掌心,两眼泪汪汪地看他:“祁夜临,你房中的地板,怎么那么硬?”
顾朝颜本想着,祁夜临能装冷漠,自己就能柔弱。
反正他的把柄,自己很清楚,却低估祁夜临房间的地面,不是地板,也没铺地毯,是硬实的青石板。
“流风,流风。”
祁夜临捏着顾朝颜的手 ,对着门口大喊。
结果流风站在院外,又因为下雨,他根本听不见。
祁夜临气得一张脸瞬间沉下来,欲要再喊之时,顾朝颜制止他:“算了,这点小伤,本宫还是……”
“你是女子,留疤可不好。”
祁夜临本想拉顾朝颜起来,但见她衣裙繁复,便弯腰,双手穿过她膝盖之时,他说:“得罪了。”
便一下子将顾朝颜打横抱起来,转身放到软榻上。
“你先坐一会儿,我去拿药箱。”
“等等。”
顾朝颜拉住他,眼巴巴地望着祁夜临:“你的房间,为什么这么暗?你别走,我害怕。”
“太亮的环境,会刺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