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7章 桃夭·烬缠(1 / 2)

南胥月酿酒时,总爱往坛底压一瓣带血的桃花。

叶蓁蹲在酒窖门口剥莲子,看那人将一截断发缠在坛口红绸上——发丝是昨夜她与他厮打时揪下的。混沌珠消散后,他愈发爱用这些细碎物件施咒,美其名曰“省得你哪天跑了,我连追魂的引子都没有”。

“谢雪臣递了帖子。”她弹了颗莲子砸他后脑勺,“说要借昭明祠的鎏金钟,镇一镇暮悬铃的魔气。”

南胥月头也不回,指尖在酒坛上画着替身符:“让他拿暮悬铃的银铃来换,要左耳那只。”

“你怎知她左耳的铃铛不同?”

“万年前阿珠自毁混沌珠时……”他忽然顿住,符咒最后一笔歪进坛中酒液,“左耳银铃沾过昭明的血。”

酒香突然变得辛辣。

叶蓁起身时带翻了竹篓,莲子滚了满地。她踩住一颗碾碎,汁液染绿裙角:“你总说万年前如何,却不肯提自己如何活成这副鬼样子。”腕间金纹忽明忽暗,映出他脊背上未愈的鞭痕——那是逆转天命的代价,每夜子时都会渗出血珠。

南胥月拎着酒勺走近,勺柄挑起她下巴:“好奇?”他舀了勺新酿喂到她唇边,“喝了这口忘忧酒,我说与你听。”

酒液入喉的刹那,叶蓁看见幻象。

少年南胥月跪在桃花树下,正将心头血滴入酒坛。身后天道使的玄铁鞭破空而来,他却不躲不避,任由血水混着酒香浸透泥土。鞭影中传来冷笑:“为个死人违逆天道,值得?”

“她不是死人。”少年咽下血沫轻笑,“是钉在我命里的刺。”

**烬痕·铃怨**

暮悬铃是踩着满地桃花来的。

她左耳的银铃换成骨铃,每走一步都荡出混沌珠残留的魔气。谢雪臣跟在后头,手中灼桃剑缠着锁魂链,链头拴着那只从冰棺傀儡身上取下的残铃。

“你要的铃。”魔女弹指将骨铃抛向屋檐,“作为交换,把鎏金钟里封着的东西给我。”

南胥月接住骨铃的瞬间,叶蓁颈侧朱砂痣骤然刺痛——铃铛内壁刻满咒文,正是同心契的另一种写法。

“你要的是钟里那缕残魂吧?”南胥月忽然将骨铃按进叶蓁掌心,“不如先问问她肯不肯给。”

铃身滚烫,叶蓁听见阿珠的声音:“杀了他……杀了他你才能活……”

她猛地甩开骨铃,残咒却已缠上金纹。谢雪臣的剑锋忽然转向南胥月:“你果然把阿珠残魂藏进了鎏金钟!”

混战爆发得猝不及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