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书房内,沈修谦不敢隐瞒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向皇帝描述了一番,皇帝敏锐地捕捉到“皇后想再杀哀家一次”这句话,御书房内龙涎香忽地凝成冰棱:“再杀?”
沈修谦玄铁护腕叩在青玉案上,震得冰裂纹茶盏漫出北境雪松的苦香:“西鲁储君托他妹妹来转述一句话给我,他说:“皇后杀了皇后!”
鎏金狻猊香炉爆开的火星里,皇帝望见冰裂纹窗格上蜿蜒的霜花,伸手推开暗室的门,沈修谦第一次亲眼见到皇后口中婉兮的画像。皇帝指尖颤抖着抚过《万疆朝凰图》中婉兮的云鬓:“你是说……皇后她……”
沈修谦苦涩的声音响起:“瞧母后的行为确定无误!儿臣如今只有一事未明,儿臣自认为隐藏的很好,母后从何得知儿臣今日要迎娶她的女儿。”
皇帝听他说“确认无误”几个字的时候,似惊蛰雷声碾过九重宫阙时,皇帝冕旒中间的的那道玉藻突然断裂。他望着满地滚动的东珠,每颗珠芯都映着婉兮对他露出的笑靥。
皇帝掌心血珠坠入冰裂纹茶盏:“朕予她凤印执掌六宫,九重冕旒映她母仪天下——为何却还是要取她性命!”
沈修谦鎏金护甲扫过青玉案上泛黄的《起居注》:“因为这淬毒金丝织就的凤冠——”冰裂纹茶盏在他指间炸开,瓷片割裂画中皇后母仪天下的假面,“不过是锁着活殉品的玄铁笼!”
“父皇后宫佳丽三千宠,可知母后深宫二十载寒?”碎玉映出皇后独守凤仪宫时,用金错剪绞碎百子帐的癫狂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