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玉堂心里本来就自视甚高,被她这样一说,也有些被感染了。
“那,那我……”
“你且等着,三姐会想办法,一定会给你弄一副药来,绝不会让你这双脚坏掉!”
赵予书最后一句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些,确保赵露白能听见。
赵露白果然听见了,再次赶到她身边:
“还有母亲,母亲也得吃药,还得看大夫,你一并请过来!”
赵玉堂瞥了这成事不足,败事有余的二姐一眼,感到十分厌烦。
但他还是没出口阻拦她的讨要行为,因为这并没有损害他的利益。
直到赵予书故作为难地说:
“两副药恐怕不行,对咱们现在的情况来说,药比命贵,我还没有这个本事,一下子弄两副药回来。”
赵露白一听就急了,想也不想就道:“那就给母亲弄大夫!母亲养你一场,你不管她就是不孝!”
赵玉堂这时也急了,他害怕自己真的变成跛子,以后只能一瘸一拐走路:
“二姐!你别为难三姐了,三姐她过得也不容易……”
赵予书左右为难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一遍:
“母亲的养育之恩,的确是身为儿女应该报答的,那,那我……”
“三姐!”赵玉堂倏然抬高音量,握住她的双手,眼中挤出泪花:
“母亲如今虽然精神不济,但身体还算康健,而我的脚却是危在旦夕,时刻都在滴血!”
赵露白察觉不对劲,瞪大了眼睛:
“赵玉堂,你在干什么,你敢跟我娘争!”
赵玉堂低着头,不敢看她的表情:
“二姐,母亲的病等一等也不会出什么大事,但我的脚伤要是耽误了,以后还怎么赶路?”
“那也不行!这个贱丫头一消失就是好几天,谁知道她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?上次还遇到了山匪,万一她这回走了,死在山匪手里,我娘的病岂不是没得治了?”
赵露白一急就暴露跋扈本色,赵玉堂心中暗喜,脸上却露出愤怒的表情,抬头怒吼道:
“够了!二姐,我说了多少次,不许你侮辱三姐,你怎么就是屡教不改?”
赵露白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,接着难以置信道:
“你吼我?赵玉堂!你以为你是谁!你一个有爹生没娘养的,要不是我娘给你饭吃,你都活不下来的妾生子,你敢吼我?”
她这番尖锐的话,字字戳在赵玉堂痛处。
两人之间维系了一路的和平,在此刻荡然无存。
赵玉堂一气之下,也有些口不择言:
“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吗?流放才多久,你就跟那个官差勾搭成奸。你口口声声骂三姐,也不想想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东西!赵家上下,除了我以外,还有谁会用正眼看你!”
“赵玉堂!你总算是暴露真面目了,原来你跟那些下贱的妾室一样,你也看不起我!”
赵露白歇斯底里,尖叫着朝赵玉堂扑过去,尖锐的指甲挠上他的脸。
赵玉堂比她聪明,大喊:“小娘救我!”
立即有几个妾室们赶过来,把赵露白给用力扯开。
赵露白挥舞着手臂:“别拦我,我要教训这个白眼狼!母亲养他这些年,还不如养条狗!”
赵玉堂擦着脸上被她挠过的地方,一看袖子上有血,同样也暴怒:
“荒唐!没有规矩不成方圆!赵露白,我现在就以赵家家主的名义,对你使用家法!”
“小娘,有劳你们动手,好好地教一教她!”
所谓家法,就是拿戒尺打人。
之前在赵府的时候,赵露白没少用这招磋磨妾室。
有时候别人明明没有任何错处,她也会故意鸡蛋里挑骨头,把人给折磨一番。
现在也轮到她自己落到别人手里了。
抓着赵露白的妾室冷笑:“知道了少爷,我们一定好好教教二小姐。”
没有戒尺,她们就脱了脚下的鞋子,拿在手中,用鞋底子抽打赵露白的脸。
妾室们最初的鞋,早在流放初期的时候就破的破,坏的坏。
只是一路上她们总是很幸运,时不时就能捡到一双被人丢弃不要的旧鞋。
还恰好是成年女子的尺寸,赵露白穿不了,妾室们穿上正合适。
而且全是厚底的,走在石子路上也完全不硌脚。
此时,那厚重的鞋底子,就啪啪地甩在赵露白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