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玉堂,你敢……啊!”
“白眼狼,我要让娘教训你……啊!”
“你们这些贱人,我不会放过你们的……啊!”
赵露白也是有骨气,被打得惨叫不停,竟然一直大声叫骂,一句都不求饶。
赵予书在一边看着,心里头都不禁认可。
傲骨,赵露白的确有傲骨,这才是真正的傲骨!
明明赵玉堂只是一时置气,并不是真的要跟赵露白结仇。
她稍微服个软,就能把事情给揭过去。
结果弄成了现在这样,赵玉堂气得不轻,找不到台阶。
赵露白被打的都快破相了,脸上的鞋印子,深得像是烙印!
本来就算不上好看的脸,更是又红又肿,高高囊起,活像个脏馒头。
上辈子那样要好,一个鼻孔里出气的两姐弟,这辈子竟然闹成这样。
赵予书心里头可真是……舒服极了!
“赵玉堂,你给我记住,我不会原谅你的,永远都不会!”
赵露白被打的有些神志不清了,扯着嗓子最后大声喊完一句,两眼一黑,晕了过去。
赵玉堂这才露出些如梦方醒的神色:“二姐……住手!你们快住手!”
赵予书陪着他一起扑到赵露白身边,不同的是赵玉堂在查看赵露白的伤势,赵予书则忧心忡忡地道:
“小弟,你和二姐向来关系好,怎么就闹到了今日这个地步?我听她刚才那句话,分明是恨上你了……”
赵玉堂眼中的愧疚与歉意一顿,看向赵露白的眸光多了几分警惕和审视。
赵予书又道:“不过好在二姐只是个女子,如今更是自身都难保,想来就算她记恨你,按她往日作风,也只是对你轻慢两句,不会生出太多事端。”
赵玉堂的目光又是一顿,不自觉地看向赵露白的腹部,眼中带了几分森然。
“三姐。”他忽然压低了声音,攥住赵予书的手腕。
“怎么了,小弟?”赵予书压低身子,耳朵凑到他嘴边。
赵玉堂咬咬牙,眼中泄出一丝狠意:
“三姐,你在给我弄金疮药的时候,能不能想法子,也弄一副能让女子生不出孩子的药来?”
赵予书终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话,眼底掠过一抹冷笑:
“小弟,你问我要这个做什么?”
“小娘们都说,跟二姐好的那个官差在死之前往二姐肚子里留了个孽种。二姐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,发生未婚先孕这种事,传出去损害的是我们整个赵家的名声。
三姐,我希望你能弄一副药来,我们悄悄地给二姐喝了,如果她没怀孕,这自然最好,但她要是真有了,趁早打掉,也是喜事一桩!”
呵,说的好听,实际上还不是为了他自己?
他怕赵露白生出来一个男胎,影响到他在赵家的地位。
更怕如今的赵露白与他结仇,以后仗着有孩子依靠,加害于他。
赵予书有时真的很好奇,赵玉堂在书院里读的书都学了些什么。
明明她十岁的时候,满脑子都是绣花和扑蝴蝶,连只兔子都不忍心伤害。
赵玉堂今年也十岁,提起抹杀掉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,竟能做到毫不留情,还满嘴仁义道德。
天下人也是奇怪,驯化女子仁善大度,要她们温顺服从。
却培养男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机关算尽,杀伐掠夺。
妇人之仁,是女子的美德,却是对男子侮辱性极高的污点。
最毒妇人心,是对女子的贬损,无毒不丈夫,却能让男子坏事做尽还理所当然,振振有词。
可笑,真可笑!
“小弟,这话你快别说了!就算二姐肚子里真的……那也是一条生命,以后就是我们的亲人啊!她就算有千万个不好,也是我们的姐姐,我们怎么能这样对她?”
“如果二姐的孩子真能生下来,说不定也是一件喜事,反正那官差也死了,若是二姐生下男孩,那就让他姓赵,还能与你一起支撑赵家家业。”
赵予书用力将赵玉堂的手挪开,满脸严肃地起身:
“刚才的那些话,我就当你什么都没说,我也什么都没听见。我走了,会尽量在今日天黑前给你送治脚伤的药来,在此之前,你尽量减少走动,以免伤势加重恶化。”
赵玉堂却被她先前那番话,刺激得眼底越发阴沉。
生男孩,与他同等地位,共享他的一切,共同支撑赵家?
还是在赵露白已经与他结仇的情况下?
不,不行,他绝不许这样的事情发生!
然而赵予书的态度却十分坚决,说完那番话,她就在王大的护送下又走了。
当天夜里,赵予书就托人送来了包裹。
有一个水囊,和一块干净的布,是给赵玉堂清洗脚底伤口用的。
还有一瓶金疮药,给他治疗脚伤用的。
以及两个皮薄馅大的,喷香扑鼻的肉包子。
赵玉堂已经许久没吃上带荤腥的饭,闻到肉香,眼睛都直了。
徐孝之却把手一收,没让他碰那两个包子:
“这个是给二小姐的,三小姐说了,她二姐现在情况特殊,需要吃些好的,补充营养。”
赵露白也已经醒了,醒后沉默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