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挑眉,眼中闪过惯有的兴味:\"用的是突厥的鹰笛暗号?\" 他忽然贴近她耳畔,热气拂过她耳垂,\"朕的暗卫今早发现,他们在货轮底舱涂了能腐蚀琉璃轴承的盐碱水。\"
两人相视而笑,默契如同齿轮与轴承般严丝合缝。沈昭宁知道,这种无需多言的信任,比任何调情都更让人心动。她忽然取出琉璃棱镜,将阳光折射在抽水机的阀门上,七彩光晕中,棉花瓣恰好落在皇帝手绘的星象图上。
子夜,康居汗国的密使果然造访货轮。沈昭宁看着对方掏出的淬毒短刀,忽然轻笑,转动手腕露出琉璃手链 —— 那是皇帝送的蒸汽机车模型改良版,链扣处藏着微型弩箭。\"贵国的鹰笛确实精妙,\" 她指向底舱的琉璃轴承,\"但琉璃与蒸汽的盟约,从来不是刀刃能斩断的。\"
密使看着轴承在盐碱水中依然运转自如,忽然注意到轴承内侧的星月纹正在渗出荧光 —— 那是沈昭宁特意融入的波斯地毯纤维,遇毒会发出警示光芒。他忽然跪地,献上康居王的秘宝:\"愿以突厥鹰笛曲谱,换琉璃抽水机的核心算法。\"
沈昭宁却摇头,取出刻着汉字与粟特文的琉璃印章:\"本宫只要锡尔河绿洲的五年专营权,\" 她在合约上盖下莲花印,\"至于鹰笛......\" 目光扫过皇帝,\"本宫的账房先生对贵国星象学颇有研究,或许可以切磋一二。\"
黎明前,皇帝站在甲板上,看着沈昭宁在琉璃计算器上记录今日的谈判成果。月光为她的衣袍镀上银边,发间的雪花簪随着夜风轻颤。他忽然想起在曼彻斯特时,她曾说:\"最好的商业帝国,是有人与你并肩共算春秋。\"
\"朕算过,\" 他忽然开口,\"从长安到撒马尔罕的距离是七千五百里,\" 指向东方渐白的天际,\"而朕的归心似箭,比蒸汽机车还要快上三分。\"
沈昭宁抬头,看见他眼中倒映着琉璃货轮的灯火,忽然轻笑,将计算器推到他面前:\"陛下若想算归期,不如算算这绿洲的棉田,能为昭宁坊的纺织工坊提供多少长绒棉 ——\" 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薄茧,\"毕竟,您的龙袍,还等着用锡尔河雪水漂洗的棉布来裁呢。\"
皇帝忽然握住她的手,将那枚刻着 \"昭\" 字的琉璃戒指轻轻转动:\"龙袍再好,也不如你在曼彻斯特车间穿的工装好看。\" 他忽然别过脸,耳尖微红,\"尤其是,袖口还沾着机油的样子。\"
晨雾渐散,第一缕阳光穿透琉璃棱镜,在甲板上投出交织的莲花与星月光影。沈昭宁知道,第十五章的绿洲城邦,不仅是商业版图的扩张,更是她与皇帝之间,那些藏在算学公式与蒸汽齿轮间的情愫,正在悄然生根。
当第一声驼铃划破沙漠的寂静,她看着皇帝亲手为货轮升起的双面旗帜 —— 一面是昭宁坊的莲花纹,一面是他悄悄加上的蟠龙纹。夜风掀起她的衣摆,露出绣在里衬的蒸汽纹与星象图,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—— 商业与爱情,在琉璃与齿轮的盟约中,终于找到了最完美的共振频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