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此以后,他高坐龙椅之上,俯瞰世间万民,但愿求得一个花好月圆……
夜幕之下,临安郡王府中,不似昔日的灯火通明,而是一片昏暗。
待穆风与乔随彧一同将穆岁安送回府中时,方知蔺聿珩已然归来。
“不是……这小子什么意思啊!”穆风气不打一处来,“回来也不知道去接自个媳妇?”
“……”乔随彧亦是眉头紧蹙,显然是对自己儿子之行径不甚赞同。
“阿爹、乔叔……你们先回去,我亲自去教训郡王爷!狠狠揍他一顿!”
穆岁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笑嘻嘻地对着虚空挥动两拳。
“当心——”乔随彧心下一紧,赶忙上前搀扶着她,“瓜熟蒂落之前,你不可再动武!”
每当想起岁岁有孕之初,还与穆风同去斩杀郑国公,他便余悸未消。
“闺女!”穆风作势挽起衣袖,“老子替你揍人,保证你指哪打哪……”
“岁岁乖,赶紧进去吧,有何事及时让人回去通报一声。”
穆风话未说完,乔随彧便一把扯过其衣袖,用力将其拖走,同时还不忘回首嘱咐一句。
岁岁有了身孕,此刻也是一心想要回府向宴安报喜。
再者,宴安绝非岁岁的对手,这一点他还是极其有信心的……
“夫人……您……您有了身孕?”
在穆岁安悠哉回府之际,白芍与海棠以及青柏青杉,异口同声地发问。
“对呀!”穆岁安笑着点头,“柳姨亲自把脉,又有两位大夫查过,孩子都两个月啦!”
“你们不准乱说哦……我要亲口告诉郡王爷,吓死那个混账男人!”
说罢,穆岁安摆了摆手,蹦蹦跳跳地跑回合安院中。
“夫人当心——”
徒留四人在其身后大惊失色,恨不得将自家这位活蹦乱跳的主母抱起。
尤其是白芍与海棠,二人已迫不及待地前去安排小主子之事……
“蔺宴安!你是怎么个意思啊!”
穆岁安一脚踹开内室门扉,冲着里头气呼呼地叫嚷一句。
然而,屋内一片昏暗,竟连半点烛火都未点燃,唯有窗外的清冷月光斜斜映照而下。
只见数日未归的蔺聿珩,独自坐于床榻边上,低垂着头,仿若一具毫无生气的木偶。
穆岁安:“???”
她取出火折子点亮烛光,蔺聿珩那副凄惨的模样,瞬间映入她的眼帘。
“出什么事了?你去做苦力了?怎会憔悴成这样?都瘦成皮包骨头了……”
见状,穆岁安顿时忘却不悦,忙不迭地快步上前,一个劲地询问道。
听闻妻子的声音,蔺聿珩好不容易筑成的心理防线,轰然倒塌。
“安安……”
他踉跄着起身,一把将朝思暮想的妻子紧紧拥入怀中,贪婪地感受着妻子的馨香气息。
“安安……”
他那冰凉的双唇,在穆岁安的颈间肆意亲吻着,口中唯余这声声令人心碎的呢喃。
“夫君莫急……你先等等……”
穆岁安觉得颈间被啃得生疼,再加上顾及腹中孩子,遂手上用力,将蔺聿珩给扯开。
“我告诉你一事……你要做父……”
话语一顿,她的目光,忽地被缓缓飘落于地的一封信笺所吸引。
信笺的封面,洁白的鲤鱼函上,清晰而醒目地写着三个大字——
和、离、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