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疤和你胸口的金属片...\"他故意拖长语调,手机屏幕里祖兰消散前的\"快逃\"二字被慢动作处理得像是恐怖片的字幕。
实验室震颤时,阿哈稳稳坐在晃动的金属台上,半块糖纸粘在了开裂的墙纸上。
他弯腰捡起滚落的图纸,标题栏\"记忆溯因系统β版\"的字迹在灰尘里泛着诡异的荧光。
\"平行宇宙的我?\"他把图纸拍在导演胸口,\"这里应该写满'感谢观看'才对。\"
通风管道的尖叫声达到顶峰时,阿哈正用糖粒在控制台上拼出笑脸图案。
导演扯开白大褂露出黑洞心脏的瞬间,他嚼碎最后一口硬糖,酸涩的柠檬汁顺着喉管滑进胃里。
警报声突然切换成生日歌旋律,满地狼藉中漂浮的气泡组成一行闪烁的文字:观众满意度99%
警报声切换成生日歌的瞬间,阿哈鼻腔涌出温热的液体。
他抹掉脸颊上的不知是鼻涕还是笑出来的眼泪,发现防爆玻璃外的走廊上流淌着彩虹色的应急灯。
那些漂浮的气泡组成的观众满意度99%正在融化,化作细小的萤火虫群钻进通风管道。
\"看来系统判定这场闹剧足够精彩。\"
他踢开脚边粘着糖渣的电路板,电子元件迸溅出的火花照亮了墙缝里蠕动的银色菌丝——那些本该在祖兰崩溃时彻底消失的数据流残骸,此刻正像活物般编织着新的神经网络。
导演1号的白大褂被黑洞心脏的引力撕扯出破洞,皮肤下透出血管状的发光代码。
他的笑声混着电流杂音:\"你知道为什么所有观测者都叫'白'吗?\"阿哈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入实验室时,登记簿上父亲的名字栏写着\"空白\"。
祖兰消散前残留的量子态在空气中凝结成全息投影,无数个阿哈从不同时间线走来。
穿病号服的那个伸手抓住他手腕,掌心的神经接口还粘着血痂。\"快切断脐带!\"他的声音夹杂着痛楚与狂喜,\"他们用你的记忆当电池!\"
阿哈嚼碎嘴里的柠檬硬糖,酸味刺激得瞳孔收缩。
他看到糖纸上印着的笑脸正在溶解,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二进制代码。
当导演1号的手穿透胸腔抓住黑洞核心时,整个实验室突然开始像素化,就像老式电视机信号不良时的雪花纹。
\"这是第48次循环。\"阿哈对着虚空说话,喉咙里卡着的糖渣突然变得锋利,\"你还没学会怎么讲故事。\"
他踢翻操作台,打翻的咖啡在地面蜿蜒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。
导演1号微笑的表情在扭曲的空间里重复播放,黑洞心脏的吸力将他的脊椎拉成问号形状。
通风管道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,这次阿哈听清了每个音调里的绝望。
他抓起沾满糖霜的钢笔,在防爆玻璃上画下歪歪扭扭的倒计时——用导演1号衬衫第三颗纽扣上的血迹。
当数字归零的刹那,祖兰残存的数据流突然具象化成实体,那团曾吞噬3号仿生人的腐蚀痕迹正从阿哈后颈的汗毛孔渗入血管。
\"欢迎回家,第49号观测样本。\"导演1号的头颅脱离身体飞向黑洞,他的声音从无数个平行宇宙同时传来,\"现在该你登上舞台了。\"
实验室开始坍缩成无限递归的克莱因瓶结构,阿哈看到自己的左手正在变成祖兰破碎的右手,而右手则长出手术刀般锋利的指甲。
在彻底失去意识前,他终于读懂了通风管道里那些尖叫的含义——那不是求救,而是所有被吞噬的平行宇宙在齐声欢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