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元的表情有着明显的心虚,“她,她当然同意啊,她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,我没有休了她就已经是念在我们这么多年夫妻的情分了,她有什么资格不同意我娶个妾室进门?”
郭元的话音刚落,李大牛从人群中带着一个打扮朴素的妇人进入衙门。
“民妇许琳拜见各位大人。”
许琳跪地行礼。
许琳正是许家大娘子,郭元的发妻,许鸢的亲姐。
“你怎么来了?你们一个个都嫌咱们许家还不够丢人吗?”许父跪在地上不敢轻举妄动,只能狠瞪着许琳埋怨,一个劲拍自己的大腿。
“来得正好。”陆听晚看着许琳,顺着沈青崖的话亲口询问堂下的人,“许大娘子,本宫问你,你可愿意让郭元将你的妹妹许二娘子迎入许家作为妾室。”
许琳的眼神左右瞟着别人。
她又回头看向了人群中的方向。
几度酝酿,许琳抬起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陆听晚,“回大人,民妇不愿意。”
听到这个答案,比郭元更激动的是许父。
“孽女!都是孽障啊!我平日里是怎么教育你们的,未嫁从父,出嫁从夫。这道理你们都忘了嘛,你在家中向来是最乖巧的,你现在怎么也开始学会忤逆你的父亲,忤逆你的丈夫了!”
许父感觉嗓子都要气冒烟了,透着些要吐血的沙哑感。
女子被形容乖巧总以为是一种夸赞的修辞方式,实则是一种带着剥削的侮辱。
许琳不语,她不愿意让自己的妹妹嫁人做妾。
“行!你们许家的女人都有种,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,那我今日就休妻。还有你,许老头,是你的女人犯了七出之条,你得把我当年下聘的那几两银子还给我。”
郭元咬定许父拿不出当年下聘的银子,通过给许父施压,让他来威逼自己的女儿,进一步达到他的目的。
“不就是几两银钱,还你就是。”许琳从怀中摸出一个荷包扔到郭元的面前。
“大人,我要与郭元和离,还请大人能够恩准。”许琳的话掷地有声。
许鸢侧头看着许琳。她只知道小时候受了委屈只有姐姐会护着她,但也不过是两人在一起抱头痛哭罢了。
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勇敢的姐姐。
陆听晚仔细观察地面上的荷包,这个针脚看着像是刘美凤的手艺。上次结束宴会表演后,刘美凤也送给她一个亲手绣制的荷包。
看着桑榆县境内的女人正在团结起来。
陆听晚真的很有成就感。
“这……”郭元的内心复杂,到手的银子他也是想要的。
可他没想过和许家大娘子真的和离。他就是既要又要。
他现在和许琳和离,当年的这点聘礼既娶不到像许琳这么能干的娘子,也娶不到像许鸢那样有些姿色的妾室。
这场闹剧最终变成了他竹篮打水一场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