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 部落游说(2 / 2)

深夜,营地一片死寂,唯有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。赵括坐在篝火旁,眉头紧锁,处理着手上的伤口。伤口颇深,鲜血止不住地流淌,他却只是咬紧牙关,强忍着剧痛。翻译官老胡坐在一旁,用匈奴语吟唱着古老的歌谣,歌声悠扬婉转,带着几分沧桑与悲凉,混着远处狼群的嗥叫,在这寂静的夜里,更显孤寂。一名亲卫走上前,递来一块烤焦的马肉,马肉散发着一股焦糊味,在这艰苦的环境中,已是难得的食物。“大人,明日要去的白羊部落,去年残忍杀害了我们三个斥候,他们对我们敌意极深,此行怕是凶险万分。” 赵括凝视着跳动的火苗,思绪飘远,想起白天那个用马奶喂养受伤小鸟的匈奴少女,少女眼神纯净,满是善意。他轻声说道:“把绸缎再裁出十匹,做成小孩子的肚兜,孩子们是无辜的,我们要用善意去化解仇恨。”

第五日,谈判步入最为艰难的阶段。白羊部落的大帐内,气氛诡异。十二名巫师身着黑袍,手持牛骨鞭,围着赵括跳起祈福舞。牛骨鞭上刻着神秘符文,随着巫师们的动作,在空中挥舞,时不时扫过赵括的脸颊,留下一道道红印。巫师首领面容狰狞,将燃烧的艾草按在赵括手臂上,艾草燃烧,散发出刺鼻气味,赵括手臂上瞬间冒出青烟,皮肉被灼烧,疼痛钻心。“汉人的心,比沙漠里的蝎子还要狠毒,你所说的自治,不过是新的牢笼,妄图将我们牢牢束缚。” 赵括额头满是汗珠,强忍着疼痛,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账本,账本纸张泛黄,边角破损,满是岁月的痕迹。“这是马服邑三年的赋税记录,汉人官吏贪污的粮食堆积如山,足够你们的牛羊吃上三个冬天。这些本应属于百姓的粮食,却被官吏中饱私囊,致使民不聊生,我们必须改变这一现状。”

在与楼烦部落的谈判中,赵括敏锐地留意到首领腰间的玉佩。那玉佩质地温润,色泽翠绿,雕刻精美,是典型的赵国贵族纹饰。当他提及此事时,首领的手不自觉地捂住玉佩,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“这是我阿爸留给我的,他死在赵军的乱箭之下。当年那场战争,彻底改变了我们整个部落的命运,无数族人丧生,我也失去了最亲爱的父亲。” 赵括听后,心中感慨万千,缓缓解下自己的玉佩,放在对方掌心。玉佩触手温热,带着他的体温。“我的父亲,同样战死沙场。战争,让我们都失去了至亲,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。我们不应再让仇恨延续,而应携手并肩,为子孙后代缔造和平的生活。”

回程途中,赵括的队伍遭遇了突如其来的暴风雪。狂风裹挟着雪花,如刀子般刮在脸上,视线被大雪完全遮蔽,四周白茫茫一片,辨不清东南西北。他们在风雪中艰难前行,马匹体力不支,脚步愈发沉重。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废弃的匈奴营地避雪,众人躲进营地的帐篷里,又冷又饿。在营地角落,赵括发现了半块未吃完的奶酪,奶酪已有些发霉,旁边刻着歪歪扭扭的赵国文字:“给路过的朋友。” 翻译官老胡看到这行字,眼眶瞬间湿润,哽咽着说:“这是用匈奴语的发音写的赵字,虽字迹稚嫩,却饱含着善意。” 赵括望着漫天风雪,小心翼翼地将奶酪收进皮囊,这半块奶酪,或许是他此行收获的最珍贵礼物,它承载着不同民族间那一丝难能可贵的善意与温暖。

当他们终于返回马服邑时,赵括的羊皮靴早已磨穿,鞋底破了好几个洞,脚底布满血泡,每走一步,都钻心地疼。城门口,几个匈奴少年正在和赵国孩童玩石子游戏,他们围坐在一起,欢声笑语。匈奴少年用生硬的赵国话争论着输赢,赵国孩童则笑着纠正他们的发音,你来我往,其乐融融。赵括驻足良久,看着这一幕,心中满是感慨。他解下腰间的牧羊鞭,递给其中一个匈奴少年,微笑着说:“下次,用这个来分胜负,它可厉害着呢。” 少年接过鞭子,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欣喜,兴奋地挥舞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