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发酵室的茶饼!\"玉香突然想起,\"屋顶漏雨了!\"
我们冲向发酵室,屋顶果然在漏水,正好滴在正在发酵的茶饼上。岩温面如死灰——这批茶饼是他半年的心血。
\"塑料布!\"我灵机一动,\"有没有大块塑料布?\"
玉香找来一块,我们四人各拉一角,临时搭在漏雨处。但风雨太大,塑料布随时可能被掀翻。
\"得有人守着。\"我说。
岩温看了看女儿湿透的衣服,又看看我:\"我去找更多塑料布。你们...\"
\"我留下。\"我斩钉截铁地说。
那一夜,我和玉香守在发酵室。风雨肆虐,我们轮流撑着塑料布,浑身湿透。凌晨时分,雨终于小了,我们瘫坐在地上,精疲力尽。
\"谢谢。\"玉香轻声说。
我摇摇头:\"应该的。\"
她突然靠在我肩上:\"对不起...我太任性了。\"
我搂住她:\"是我考虑不周。机器的事,我们可以慢慢来。\"
她抬头看我,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两颗黑宝石:\"你真的愿意用我们的传统方法?\"
\"当然。\"我认真地说,\"其实我研究过,手工炒制的茶确实更香。我只是想帮你们减轻些重复劳动。\"
她笑了:\"这话你应该对阿爸说。\"
天亮后,岩温看到完好无损的茶饼,脸色缓和了许多。他递给我一条干毛巾:\"擦擦吧,别感冒了。\"
简单的动作,却让我心头一暖。
几天后,那根茶枝竟然冒出了嫩芽。玉香高兴得像个孩子,每天都要来看。岩温的态度也微妙地变化着,偶尔会问我些北京的事。
一个月圆之夜,我和玉香坐在茶树下乘凉。虫鸣声声,月光如水。
\"给你看个东西。\"我神秘地说,从兜里掏出一小包茶叶。
\"什么呀?\"她好奇地问。
我拉起她的手,在她掌心倒了些茶叶,然后用手指慢慢写下三个字:我爱你。
茶叶的清香弥漫开来,她看着手心,眼泪突然掉了下来。
\"傻姑娘,哭什么。\"我擦去她的泪水。
\"我高兴嘛。\"她破涕为笑,突然扑上来吻住我。
茶香混合着她的气息,让我沉醉。远处传来岩温的咳嗽声,我们赶紧分开,相视而笑。
第二天,岩温把我叫到古茶树前。他指着树干上的疤痕说:\"这棵树,经历过雷劈、虫害、干旱,但它活下来了,而且活得很好。\"
我点点头,等待下文。
\"你,\"他直视我的眼睛,\"能像它一样吗?\"
我挺直腰板:\"能。\"
他沉默良久,终于说:\"那块地,可以给你用。但有个条件——\"
\"您说。\"
\"传统工艺不能丢。\"他严肃地说,\"机器可以用,但关键步骤必须手工完成。\"
我大喜过望:\"一言为定!\"
他哼了一声:\"还有,对我女儿好点。不然...\"他拍了拍腰间的砍刀。
我咽了口唾沫:\"您放心。\"
就这样,我的茶厂计划终于迈出了第一步。玉香比我还兴奋,整天帮我设计厂房布局。岩温偶尔会过来看一眼,虽然还是板着脸,但眼神已经柔和多了。
开工前一天晚上,我在客栈整理资料,手机响了。是北京的前女友小雨。
\"爽朗,\"她的声音有些急切,\"听说你在云南建茶厂?我有个朋友想投资...\"
我正想拒绝,房门突然开了。玉香站在门口,手里捧着一壶刚泡好的茶。
她看到我拿着手机,笑容僵在了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