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雕虫小技。\"波功权杖插入地缝，暗河黑水喷涌而出，\"当年沐英南征沉江的镇龙舰，龙骨上可刻着你们长白山的泉眼坐标！\"

水雾中浮起明代战船残骸，甲板上的藤偶正将刻有泉眼方位的铜钱缝入腐尸。那些腐尸脖颈处，全都系着春草同款的银铃铛。

岩温突然闷哼跪地，后背纹身渗出青铜汁：\"他们在用泉眼坐标改地脉...\"

话音未落，整艘鬼船突然调转船头，桅杆上的黔宁王旗化作九头蛇扑来。陈青山扯断三根鬓发缠在钉尾，发丝入水的刹那，三十六个青铜鼎从河底升起，鼎耳饕餮纹的瞳孔里嵌着长白山冰魄。

\"黔宁王当年用九鼎镇江，今日我就用九婴破鼎！\"波功咬破舌尖喷出血雾，血珠落在鼎身立刻腐蚀出蛇形凹槽。

春草突然撕开衣袖，露出小臂上的沐氏族徽：\"青山哥，鼎耳朝坤位！\"

陈青山踏着鬼船残骸跃起，青铜钉精准刺入西南角的鼎耳。冰魄炸裂的瞬间，鼎身浮现出完整的镇山咒，将九头蛇影逼回权杖。暗河突然倒流，将他冲进坍塌的藏经洞，洞壁沐英手书的《镇山志》残页簌簌飘落。

\"洪武二十八年，于真腊地脉交汇处置镇龙钉九根...\"陈青山抹去嘴角血渍，火折子照亮残页上的朱砂批注，\"钉尾缠赫哲冰蚕丝，遇沐氏血脉则显形。\"

壁画上的飞天突然转动眼珠，指尖指向某处裂缝。青铜钉撬开松动石砖，暗格里躺着半枚虎符——符身裂纹中渗出的尸油，正与长白山截获的朝鲜法器同源。

\"青山！\"岩温的虚影在符面浮现，\"波功在仿造七星锁龙阵，要借湄公河改道冲垮...\"

爆炸声震落洞顶碎石，陈青山护着虎符冲出地宫时，中央塔殿正在倾塌。波功站在九头蛇神像顶端，杖尖翡翠蛇眼映着朝阳：\"用镇山世家后裔的血祭阵，才算对得起沐英老贼的布置！\"

荔枝山巅传来闷雷，陈青山将虎符压上祭坛。青铜钉引来的晨光中，七道清泉破土而出，泉水裹挟着蛇神像碎块冲向洞里萨湖。三条白鹭掠过湖面，翅尖金粉洒落处，隐约可见春草在暗河刻下的避咒纹。

岩温瘸着腿从密林钻出，手里攥着半截青铜链：\"这是沐英拴镇龙钉的寒铁链？怎会缠着李朝的符纸？\"

陈青山望向东北方，钉尖的冰裂纹正在发烫。千里外的长白山监测站里，那日苏盯着突然跳成鱼皮鼓节奏的地磁曲线，掌心覆上胎动剧烈的孕肚。

山脚的早市刚刚开张，卖蓝睡莲的少女蹲在河边清洗藤偶残肢。她腕间新换的银铃轻响，惊散水面倒映的北斗七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