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砰!\"
活板门突然重重闭合。我扑到木箱前撕开封条,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三十把桃木梳。每把梳子都缠着不同颜色的头发,最上面那把系着红绳的梳齿间,卡着半片带牙印的指甲。
楼下车库传来刺耳的急刹,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。我扑到窗前,看见保安张建国仰面躺在水泥地上。他后颈的血洞中钻出大股黑发,那些发丝像蛛网般铺展开,在地面组成个巨大的\"梳\"字。
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,业主群里弹出视频链接。画面摇晃得厉害,穿连帽衫的年轻人正举着自拍杆站在201室门前:\"老铁们,这就是闹鬼的凶宅!双击666,主播现在带你们......\"
视频突然卡顿,满屏雪花中传出梳头声。当画面恢复时,主播的右眼窝里插着把木梳,他对着镜头咧开嘴,黑洞洞的嘴里垂下一缕灰白头发。
我转身想逃,却发现阁楼墙壁上浮现出无数血手印。那些手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,渐渐拼凑成个穿嫁衣的女人轮廓。她抬手的瞬间,我怀里的铁盒突然发烫,盒底掉出枚翡翠耳坠。
耳坠触地的脆响中,整栋楼突然剧烈震颤。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,302室的方向响起玻璃爆裂声。我摸到铁盒内侧的刻痕,指腹划过时读到两行小字:
宁在血镜断青丝
莫向故人问归期
衣柜门突然洞开,数十件阴丹士林布旗袍无风自动。袖口处的并蒂莲纹样渗出鲜血,领口别着的翡翠胸针叮咚作响。当我后退时踩到个软物,低头看见周阿婆的龙头拐杖横在地板上,五色丝线已经全部断裂。
手机再次震动,陌生号码发来彩信。点开的瞬间,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——照片上是我自己站在502室窗前,身后悬着三十个晴天娃娃。每个娃娃脸上都贴着张人脸,最新那个赫然是昨天刚死的周阿婆。
\"咚!\"
楼下传来撞门声,王大姐嘶哑的呼喊穿透楼板:\"林小姐快跑!它们从地底下爬上来了!\"
我冲向阁楼通风窗时,玻璃上突然浮现血字。那些字迹像是有生命般扭动着重组,最终定格成民国女子的簪花小楷:
「第三把梳子在你枕头下面」
破窗而出的瞬间,我听见整栋楼响起此起彼伏的梳头声。那些声音汇聚成潮水,在夜空中凝成把巨大的木梳形状。对面楼顶的风筝突然燃起绿火,烧焦的绢布上显出个\"苏\"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