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重要的是,梁婆婆为什么会对这套茶具感兴趣?
她也看到了那诡异的红光吗?
还是她知道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?
“十一万。”
阮白釉清冷的声音响起,不高,却异常坚定,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。
包括梁婆婆那双锐利的眼睛。
梁婆婆转过头,深深地看了阮白釉一眼。
那眼神复杂难明,有审视,有惊讶,还有一丝……不易察觉的了然。
仿佛她早就料到会有人和她争抢。
“十五万。”
梁婆婆再次举牌,声音依旧沙哑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。
价格一下子被拉高了。
场内响起一片吸气声。
为了这样一套茶具,这个价格已经显得有些疯狂。
阮白釉握紧了手中的杯子,冰冷的触感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。
她不认识梁婆婆,也不明白她为何志在必得。
但她内心那个声音越来越响亮。
这套茶具,和她的梦魇有关。
和那个困扰她多年的,民国二十年的凶杀现场有关。
她必须得到它,解开这个谜团。
这是她的宿命,也是她的责任。
作为阮家的人,作为接触了太多无声历史的鉴定师,她无法对这种强烈的召唤置之不理。
“十六万。”
她平静地报出价格,目光直视着梁婆婆,没有丝毫退缩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两个女人之间来回逡巡。
一个是成名已久、背景神秘的“鬼眼”。
一个是声名鹊起、专业冷静的新锐鉴定师。
她们争夺的,却是一套价值远低于她们出价的骨瓷茶具。
这本身就充满了戏剧性。
梁婆婆枯瘦的手指在号牌上轻轻敲击着,发出嗒、嗒的轻响。
她浑浊的眼睛眯了起来,再次看向那套茶具。
这一次,她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犹豫,甚至是一丝……恐惧?
拍卖师适时地开口:“十六万一次,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?”
“十六万两次……”
梁婆婆的手指停止了敲击。
她缓缓放下了号牌,对着阮白釉的方向,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。
那声叹息,轻飘飘的,却像一块石头投入阮白釉的心湖,激起层层涟漪。
为什么放弃?
她看出了什么?
“十七万!”
就在拍卖师即将落槌的瞬间,一个清朗的男声突然插了进来。
阮白釉猛地转头。
只见拍卖厅门口,一个穿着深灰色风衣的男人正缓步走入。
他身形挺拔,面容俊朗,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,镜片后的眼神深邃而冷静。
是沈青临。
雾港市警察局特聘法医专家,也是她这次追查“骨瓷诅咒”的……非正式搭档。
他怎么会在这里?
而且,他为什么要竞拍这套茶具?
沈青临没有看阮白釉,径直走到拍卖席前,对着拍卖师点了点头,示意自己的出价有效。
他的出现,比刚才梁婆婆的竞价,更让阮白釉感到意外和不安。
“沈法医?”
拍卖师显然认识他,略带惊讶地确认道。
“是的。”
沈青临的声音平静无波。
“十八万。”
阮白釉几乎是立刻跟价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。
她不明白沈青临的意图。
他是发现了什么线索,也认为这套茶具和案子有关?
还是……他另有目的?
沈青临终于侧过头,看向阮白釉。
隔着人群,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。
他的眼神依旧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。
但他微微摇了摇头。
那是一个制止的信号。
不要再跟了。
他在用眼神告诉她。
为什么?
阮白釉的眉头紧紧蹙起。
她不相信沈青临会无缘无故地阻止她。
难道这套茶具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?
而她与他,都已身在局中,无路可退。
前方的路,迷雾重重。
那套渗血的骨瓷,究竟隐藏着怎样惊天的秘密?
月圆之夜的梦魇,又是否会因此变得更加清晰?
答案,必须找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