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督主。”
暗卫无声跪在身后,递上一封密信。
宋知渊拆开火漆,信笺上寥寥数语,却让他瞳孔骤缩——
“柳氏安芷,疑与南疆夜素族有关。横州茉莉深处,可寻其生母。”
纸角绘着一朵茉莉,花蕊处点着朱砂,艳如血珠。
书房内,烛火被窗缝漏进的风吹得忽明忽暗。
宋知渊站在柳安芷的寝殿前,手中攥着刚送到的密报。他指尖微微发紧,纸页边缘被捏出细碎的褶皱。
她该知道真相。
他抬手推开门,却见殿内空荡,帷帐静垂,案几上的琉璃香炉早已冷透。
“夫人呢?”
身后暗卫低头:“回督主,夫人昨日便离府了。”
宋知渊眸色一沉:“去哪?”
“说是……去城郊的庄子上小住几日。”
可案几上那封未拆的信笺,却明晃晃地写着——
“南疆之行已定,勿念。”
宋知渊盯着那封信,眼底暗潮翻涌。
他早该察觉的。
这几日她频繁出入绛仙阁,又特意去了趟国公府,连柳如晔的剑穗都换了新的……分明是在安排后路。
而他竟忙于应付阿史娜云和敬王的试探,连她何时收拾的行囊都未察觉。
她走了。
带着对他的误解,带着满心的委屈和失望,独自踏上了寻根之路。
窗外的雨越下越大,宋知渊站在廊下,任由雨水打湿衣袍。
他本打算今夜告诉她一切——关于她的身世,关于他和阿史娜云的过往,甚至关于……他对她的心意。
可如今,这些话只能随着雨水渗入泥土,再无声息。
暗卫匆匆赶来:“督主,查到了!夫人的马车今早出了西门,往南疆方向去了。同行的有风松月,还有……”
“说。”
“敬王府的死士,也在暗中尾随。”
宋知渊眸中血色骤现。
他走近梳妆台,指尖抚过台面上浅浅的落灰。
抽屉里少了几盒常用的香粉,妆奁底层却多了一枚陌生的玉坠——青玉雕成的茉莉,花蕊处嵌着一点红,像极了风松月素日佩戴的饰物。
宋知渊冷笑一声,指节捏得发白。
她竟是与风松月同行?
他猛地转身,袖风带翻了案上的茶盏,瓷片碎裂的声音在空荡的殿内格外刺耳。
“派人去追。”他嗓音低哑,字字如冰,“若遇阻拦——”
“杀无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