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未说完,唇上突然一凉。楚衡竟蘸了桂花糖膏抹在她唇间:“先垫着。”他声音哑得不像话,“等吃饱了……”
后半句化作耳畔热气,烫得萧宾月耳根发麻。窗外,白翎端着食盘进退两难,被青锋一把拽走——这时候进去,怕是要被主子发配到边关数沙子。
一炷香后,蟹粉酥的香气在室内氤氲。萧宾月小口咬着酥皮,碎屑沾在唇角,楚衡的目光便黏在那一点碎屑上,喉结微动。
“看什么?楚相莫不是也想尝尝?”萧宾月将蟹粉酥推到楚衡面前。
楚衡不答,只伸手用拇指擦过她唇瓣,将碎屑抹去,却又不着痕迹地将指尖在自己唇上一蹭。这个隐晦的动作让萧宾月耳根发热,她低头去舀莼菜羹,却见碗中倒映着楚衡专注的目光——那眼神烫得几乎要将她灼穿。
“前世,”楚衡突然开口,声音低哑,“你每次在御膳房偷吃点心,也是这副模样。”
萧宾月执勺的手一顿。她记得,那时他们还是死敌,有次她偷溜进御膳房被楚衡撞见,那人却假装没看见,甚至替她挡了巡查的侍卫。
“原来楚相那么早就惦记我了?”她挑眉,将桂花糖藕推过去,“尝尝,甜得很。”
楚衡却不接,只就着她的手咬走那块藕,薄唇擦过她指尖:“不及你甜。”
窗外忽有微风拂过,吹得人心难耐。萧宾月在明灭的光影里望进楚衡眼底,那里面的渴望赤裸得让她心惊——不是对权势的算计,而是纯粹的爱意贪欢。
“楚衡。”她突然轻唤,“我们……”
“成婚吧。”他截住她的话头,指尖缠上她一缕发丝,“就下月初三。”
萧宾月怔住。前世他们互相折磨十年都未说出口的话,今生竟这般轻易地被他说了出来。
“若我说不呢?”
楚衡低笑,突然将她从食案前抱起:“那就抢。”
食案摇晃,碗碟叮当。萧宾月在他怀中仰头大笑,发间银簪坠地,碎了一地日光。
银簪坠地的脆响中,萧宾月的笑声戛然而止。
“现在不行。”她指尖抵在楚衡心口,前世那里有她亲手射出的箭伤,“我娘亲的尸骨未寒,萧远道还在逍遥,永和帝……”
楚衡突然咬住她指尖,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:“你以为我求娶是为了什么?”他看着她一字一句,“丞相夫人的身份,足够你名正言顺地——”
“剐了那群畜生”四个字化作唇舌交缠。
萧宾月尝到他口中的血腥气,她微微推开他:“不行!你知道的,我不会同意的!”说完,她顺手将桂花糖藕塞进他嘴里,堵住了楚衡接下来的话。
白翎硬着头皮推门而入时,屋内旖旎的气息让他恨不得自戳双目。自家主子薄唇上还沾着晶莹的桂花糖浆,萧二小姐发髻松散,银簪斜斜坠在鬓边,俨然一副被疼爱过的模样。
“主、主子,”他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,声音发颤,“萧远道这两日行踪诡秘,总往城南榆树巷的一处僻静院落跑,属下派人日夜盯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