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不是假的,看了才知道。”
楚昭朝拾起散落的账册,凤凰真火掠过纸页,墨迹突然扭曲成蛇形暗码:“祖母可听过碧羽宗的‘千丝账’?”
“千丝账?”
老太君摇头,但她注意到楚昭朝话里提到碧羽宗,“三娘的意思,这账目都是那个假扮你母亲之人用碧羽宗的‘千丝账’伪造的?”
秦彻突然用茶汤泼湿当票,水渍显出一串地名:“楚家当铺三年典当的御赐品,最终流向城西‘槐安居’。”
他目光落在老太君拐杖上镶嵌的翡翠玉蝉上,“据孙婿所知,正是二皇子私购军械的暗桩。”
老太君被秦彻这句话,吓得直接跌坐在椅子上。
“你这是要害死我们楚家。”
“祖母,我再说一遍,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,不要将这盆污水扣在我母亲头上。”
“还有,这事在没有查清楚之前最好保密,父亲现在可是在为太子效力,若是被太子知道,以为我们楚家蛇鼠两端,那谁的日子都别好过。”
楚昭朝这句话,说是威胁也不为过。
老太君目光沉沉,看着他们离开自己的院子。
回到孟氏的院子。
仆婢立刻拿来碎冰敷在孟氏膝盖上。
楚昭朝:“母亲,您这性子也太软了些,我若是没看到信,你又该怎么办?”
孟氏被李逸彬折磨那么久。
表面的伤看着是完全好了,可暗伤哪里是一两个月就能养好的。
更不用说上次去雪渊,碧羽宗的人为了掣肘她,还抓过孟氏威胁,孟氏的身体糟糕的很。
“娘,不然就将管家之权让出来,您安心将养身体。”
“朝儿以为,娘是恋权吗?”
孟氏望着铜镜中鬓角新生的白发,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腕间小手臂。
那里有李逸彬折磨时留下的印记。
每逢阴雨便刺痒难耐。
每每想起自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暗室,她就忍不住发抖。
身体的伤好治,心里的伤难愈。
“朝儿可知,你父亲刚上任,就查出件蹊跷的事?”
楚昭朝不知,她看向秦彻。
他的神情,显然是知道这事。
也许是从地府回来后,她明确说过这些事情不想理会,秦彻便没有跟她说。
“岳母说的可是太子门客半年前收受的‘冰炭敬’?”
孟氏点头:“不错。本来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,可里头竟夹着楚家钱庄的兑票。”
说完起身进了内室,再出来时手上捧着一个四方盒子。
盒子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礼单。
楚昭朝接过礼单细看,兑票印章竟是西市粮铺的官印:“有人用楚家产业给太子党洗钱?”
“你父亲如今是太子跟前红人,盯着他错处的人能从宫门排到朱雀街。”孟氏从妆奁底层取出泛黄的盐引密契,“上月镇都司查封的私盐船里,搜出盖着楚家铺子的货单。”
秦彻:“岳母可知‘冰炭敬’的冰是北疆军需的冰窖,炭是西山皇陵的贡炭?若是,太子门客收的这份‘孝敬’足够定个僭越之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