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风卷起墙角的枯叶,胡好国摩挲着口袋里的螺丝,金属冷意透过布料传来。
\"明天我打探打探,然后下手。\"
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,\"你先稳住情绪,别管胡青青那个蠢货。\"
巷口路灯突然闪烁,昏黄光影在兄弟俩脸上明灭,映得胡好家眼底翻涌着血丝。
陈卫东还是有些本事的,看着女人搭了不少线,生活滋润得很,要想对付他,有些不容易。
玻璃窗外暮色渐浓,罗有谅正伏案批改文件,金丝眼镜滑到鼻尖,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,倒像是对来人浑然不觉。
\"陈卫东?\"
罗有谅好奇。
胡好国反手关上门,罗有谅握笔的手顿了顿,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个深色的圆。
\"我不信你不知道。\"胡好国逼近两步,工装裤带还沾着机油味。
罗有谅摘下眼镜慢条斯理擦拭,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刃:\"怎么?二哥不来,你来?\"
他扯动嘴角露出浅笑,露出半截珍珠袖扣在暮色里泛着冷光。
胡好国突然笑出声,声线却比秋风还凉:\"他能知道你有这个本事?\"
办公室陷入死寂,只有座钟的滴答声在空荡的房间回响。
罗有谅一咽,还别说,他二哥可能是真的不知道他的底细。
盯着砚台里凝结的墨块,想起昨夜好月枕在他肩头呢喃二哥的事情,窗外月光正好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。
喉结滚动两下,他从抽屉里摸出个牛皮信封,写写画画的递给他:\"去城东天下馆找二斤。\"
胡好国接过信封时,触到罗有谅指尖异常的温度。
只见对方端起青瓷茶杯,雾气氤氲中看不清神色:\"提我名字,他知道怎么做。\"
罗有谅起身整理西装,银表链晃过胡好国眼前。
\"行!\"
胡好国将信封揣进怀里,转身时带起一阵风,吹得桌上的文件哗啦啦作响。
罗有谅望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,窗外的路灯次第亮起,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他现在做事可得警慎小心,他要当一个干干净净的人,家世显赫,身世清白,一个爱妻如命的好男人。
阴暗的一面,绝不能暴露。
胡好国找到二斤的时候,瞧着有些眼熟,不过他可是来办事情的。
二斤听了他的话,眸子暗沉。
“这件事我帮你做了,你回去吧!”
胡好国一愣,随后点了点,京城里的弯弯绕绕他不懂,但是胜在听话。
陈卫东眼皮子直跳,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第二天早上的时候,陈卫东被红卫兵抓了,乱搞男女关系,进了局子。
消息像野火般席卷京城。
胡同里传来哭嚎的妇人声,有的撕碎旗袍露出脖颈的吻痕,有的抱着襁褓被扯着头发拖出门。
陈卫东被押上卡车时,人群中飞出的烂菜叶糊在他脸上,混着鼻涕眼泪,再也没了往日油头粉面的派头。
这场闹剧里,那些刚进城的农村姑娘和想过上好日子的妇人,成了最大的牺牲品。
有的攥着离婚书蹲在墙角,怀里的孩子还在懵懂地啃着手指。
而她们眼里满是绝望,这下是彻底清醒了,醒悟了,可惜一切都晚了,回想起来,自己嫁的男人才是唯一的依靠。
都在心里痛恨,暗骂陈卫东欺骗她们,不过是为自己心里的那点丑事找遮羞布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