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纾,别怪阿父。”
“西越大业到了焦灼之时,此番前去东楚,务必俘获于遂的心。”
“宫中自有人接应你,望你凯旋归来,与西越同享盛世。”
凌纾烧掉了信纸,心中凉薄,清冷如月的眸间没什么温度。
摇晃的车辇坐着七八个美人儿,人手一份家书。
书中所言相同,人心所思却不同。
有人失落,有人叹息,亦有人憧憬。
失落的是她们成为了“摆件”送入东楚,叹息的是命不由己,憧憬的是于遂这个人。
有人说,他是枭雄,也是贼寇。
五国纷争,他以千百兵力平定战乱,带兵冲出重围,骁勇善战。
他心思缜密,疑心深重,且计谋狠辣。
用计将敌军斩于走马关,行的是小人行径,端的是土匪做派。
有人骂他残暴不仁,亦有人赞誉他举世无双,貌若潘安文武双全。
但就是这样的人…
吃了一场败仗。
西越给他送美人,明晃晃的送眼线膈应于遂,让他时刻谨记,自己吃了败仗。
家书都是复制粘贴的,西越不会管她们的死活。
刚去宫闱,不同于西越王宫的萧条,东楚的王宫井井有条,景色别致。
殿前围满了各国送来的美人,都是一等一的绝色。
“纾姐姐,你说王上长什么样?”身边的美人叫润雨,同来自西越,两人也没有交情。
凌纾没有吭声。
人多眼杂,议论王上,待会可别被抓走。
润雨不屑的瞟了她一眼:这么无趣的女人,王上肯定看不上她。
为了打好关系,她转头与旁国的美人相谈,甚欢。
凌纾注意到,殿上方的角落里站着一名仕从,于遂不喜用阉人,服侍他的都是男子。
外传他不近女色,于是这些人都争先恐后的送美人来,恶心他是其一,色诱是其二。
润雨与其它人交谈,左右不过,王上的容貌与威名。
试图用这样的方式,让有心之人听去,入于遂的耳朵,博眼球。
“妄论王上,其心可诛,来人将这几人带下去。”
仕从冷脸,招来人将几人扣押下去,“送去军营。”
几个美人脸色一白跪地求饶,“妾只是崇拜王上…”
好在润雨只是赔笑,没有被押走。
军营什么地方,进去了就没有全乎着出来的。
她胆战心惊的回到西越的阵营中,问凌纾,“纾姐姐早就知道会这样?”
凌纾依旧站着不动,不吭声,垂帘望她一眼,瞥见她这惊慌的表情中,夹杂着责难。
怪她没提醒?
神经。
越是不说话,润雨越是记恨她。
仕从押走了几波议论王上的人后,派几位上了年纪的女仕,架上屏风,扯下布帘。
美人排队,验身。
凌纾心烦,被当猪肉选了,万恶的封建社会。
选走一些身上有胎记的,痦子特别大的,服侍过别人的。
真正进入到第三关的,就剩三十六人。
凌纾长得高,站第三排。
面见王上不让抬头,都低着头看着前方的脚后跟,踱步入殿。
西越送来的人剩的最多,加上凌纾还有五位。
实则是西越王下了血本,各色各样的美人都找来,不信他于遂不心动。
“跪。”女仕肃声道。
凌纾跟着跪下,人挤人的,乱七八糟的香有点迷眼睛。
不远处传来衣物的窸窣声,她知道,此刻所有人都万分激动的想抬头看一看这东楚王的模样。
凌纾倒不好奇,再帅的男人都见过了,有啥好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