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别之际,仙女回头对我说:“我姓孟,你可以叫我孟婶婶,有空常来家里玩。”
我没说话,沉默的目送他们携手离去。
以我家和庭江叔家的恩怨,我又怎好意思登门。
自那日后,我好像没那么想死了。
我想参军,西北凉州娘子军,但从没听过娘子军招兵。
还有,我若参军两个妹妹怎么办?
彼时我尚不知,祖上四代有人犯事,是参不了军的,亦不能科举。
二房那两个能科举,还是靠着学政走后门。
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,有时也会遇到谢明诚强塞给我或妹妹一些零嘴。
那小胖子演技拙劣,每次遇到都是一手叉腰,一手拿着吃的。
然后来上一句:“天天吃都吃腻了,看着就想吐,你帮我解决吧。”
再然后,也不管我们什么反应,一塞就跑。
看着肥嘟嘟的,偏跑起来极快,若不放下手中活计,甭想追上。
我知他是好意,拒绝几次都无效后,也只能在心中默默记着,待以后有能力再行偿还。
冬去春来,又是一年清明细雨沥沥。
扫完墓后,我未随他们一起下山,借口捡柴转入另一条小道。
听一起来扫墓的村里人说,有身孕的孟婶婶,近来喜欢吃些清甜的。
我记得不远处有棵枇杷树,就是不知道结果没。
好消息:结果了。
坏消息:只有四个,根本拿不出手,看来只能给妹妹吃了。
我无奈叹气,将枇杷收好,捡了些柴便往山下走。
倒是极巧,在岔路口遇见谢明诚那小炮仗,火急火燎地往山下跑,活像后面有鬼在追。
黄泥路遇水极滑,我正想开口让他跑慢些。
话未出口,那小炮仗已是啪叽摔泥坑里了。
“……”
这要是被秀娥婶看到,指定少不了一顿打。
我赶忙加快步伐,期间小炮仗在泥坑里挣扎着起身,许是因为太滑了,好几次都没成功,反倒是将一身衣裳染得更黄了。
“来。”
我伸手将他拉出泥坑。
小炮仗顶着一脸泥水,龇着个大牙,“谢谢姐姐......呸呸,呸,哕......”
好一阵兵荒马乱后,才拯救黄泥水入嘴的小炮仗。
“刚摘的枇杷,洗洗嘴。”
小炮仗接过枇杷就啃,而后肥嘟嘟的脸立马皱成一团,像个包子。
我亦皱眉看向掌心剩余的三个枇杷,皮已橙黄,竟还是酸的?
就在这时,身后山道上有一人,渐往此处而来。
我还未来得及看清是谁,小炮仗抓过我掌心一个枇杷,便往后跑去。
“你慢些。”
我只来得及叮嘱这么一句,正准备继续下山,就听见小炮仗喊道:
“哥——我请你吃枇杷,可甜可甜啦——”
这话听得我脚下一个趔趄,险些也给摔泥坑里去。
“你先给我解释,这一身泥是怎么搞的?”
“还能咋滴,摔坑里呗。哥你快尝尝,可甜了。”
我转身望去,小炮仗一手拽着他哥的衣衫,一手把枇杷往他哥嘴里怼。
然后。
“哈哈哈哈哈......哎哟......”
被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