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得闲的我在屋内找到娘亲,我央着娘给我也改个名字。
便是不叫凤啊娇啊的,叫花啊树啊的,亦是极好。
哪知不慎被屋外路过的祖母吕氏听见,她猝不及防闯入,未待我反应过来,一巴掌把我扇到了地上。
地上很凉,但不脏,我清早起来才扫过的。
“就你个赔钱货扫把星还想改名?”
“我呸,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,下贱的东西,还和凤娇比上了。”
“凤娇有哥哥你有什么?连个弟弟都招不来的赔钱货,老娘看你是想存心绝我谢家的后!”
“小小年纪不学好,学些个歪门邪道,老娘今天就教你怎么好好做人......”
吕氏说着,又是一巴掌。
我下意识一缩,躲开了,也惹怒了吕氏。
她发疯般抓住我的头发,让我躲无可躲,巴掌如疾风骤雨般落下,啪啪声不断回荡在寂静的小院内。
我哀求地望向娘,渴望她能替我说句话。
我不改名了,不改了,不想了,不敢了......
可娘避开了我的目光,始终不发一言。
渐渐地我也不躲了,不避了,被打死也挺好的。
地上好凉,可比不过我心凉。
脸好疼,可比不过心如刀割。
视线逐渐模糊,眼前一片鲜红,就在我以为快要死的时候,院外村路上传来一阵熙熙攘攘。
“哎呀,庭江回来了啊!”
“哟,还带个媳妇啊,真好看,跟话本子里的仙女一样!”
吕氏动作戛然而止,竖耳听了一会儿后,把我扔到一旁,扒窗边偷看去了。
一边看,还一边指指点点。
“什么仙女,一股子狐媚样,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出来的。”
我闻言无声冷笑,那庭江媳妇一定是极好看了。
若只是一般好看,老妖婆定撇撇嘴说村里人没眼光,而不是现在这般嫉妒编排。
因庭江叔回村一事,我暂时没死成。
可我也不是很想活着了......活着的意义是什么?
是天刚亮时,便要起来做一大家子的早饭,还不能发出声响,打扰到他们睡觉。
是每天做不完的脏活累活,还要被打被骂。
这样活着,太苦太累了。
“人活着哪有不吃苦的,吃得苦中苦,方为人上人。”
“等娘生下儿子,咱们家的日子就好过了。”
“招娣,你是做大姐的,你就再忍忍吧。”
爹娘如此对我说。
可我流着泪问他们要忍到什么时候,他们却也沉默了。
儿子、儿子......
难道我们一房,真的是因为没有儿子,才过得这么苦吗?
难道不是因为爷奶偏心二叔一家,只送二叔去念书,还各种托关系找门路‘考’秀才。
二叔二婶在县里开销极大,却自有慈母为其圆谎。
“我们家永康啊,每次回来都可关心我和他爹的身体了,从不拿家里一米一柴。”
那是因为二叔每次回来拿的都是钱啊,我爹我娘辛苦种田得来的血汗钱啊。
可我同情爹娘,谁又来同情我呢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