楔子
傣历1385年的新春,澜沧江畔的凤尾竹在晨雾中轻轻摇曳,竹梢上挂着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晕。曼听寨的竹楼群里,传来此起彼伏的舂米声,姑娘们穿着孔雀蓝的筒裙,在竹楼下的水井边浣洗新织的傣锦。村东头的“波章”(傣语:长老)岩坎,正用竹篾仔细捆扎着一顶竹轿,轿顶插着三束金黄的石斛花,花瓣上还沾着晨露。
“太阳神帕雅宛要来了。”岩坎对着正在屋顶栽种石斛的儿子岩罕说,“今年的蛋花开得格外旺,是吉祥兆头。”岩罕抬头望向自家屋顶,去年种下的石斛苗已抽出新茎,紫黑的茎节间,米粒大的花苞正悄悄绽放,像星星缀在青石板上。他记得阿爹说过,傣家的竹楼屋顶就是“天空的花园”,只有最纯净的仙草才能在这里生长。
此时,江对岸的森林里,一位穿着素白傣装的姑娘正踩着青苔前行。她叫玉香,是寨里的“乌摆”(傣语:掌管花草的姑娘)。她腰间挂着竹编的花篓,手里握着银制的花剪,正寻找着最完美的石斛花——那种花瓣如金箔、花蕊似火焰的“帕雅宛之泪”。
“太阳神喜欢最纯粹的金色。”玉香喃喃自语,忽然瞥见悬崖边的老榕树上,一丛石斛花开得正盛。茎如紫玉,花瓣却纯金耀眼,每朵花的中心都有一道火红色的纹路,像太阳的光晕。她攀着藤蔓爬上去,指尖刚触到花瓣,竟有一滴露珠滚入掌心,瞬间化作温热的暖流。
第一回 神谕降临寻金花,竹楼飞檐藏仙草
三天前,玉香在寨中的缅寺里做“赕佛”时,恍惚看见金色的光芒从佛像背后透出。住持祜巴长老说:“这是帕雅宛的启示,今年的祭礼需要最纯净的蛋花。”于是,玉香带着阿爹留下的《花草经》,走遍澜沧江两岸的山林。
“石斛生于石上,得天地精华。”她翻开泛黄的书页,“其花如金,其蕊似火,乃太阳神之精魄。”当她在老榕树上发现那丛金石斛时,发现每朵花的花蕊都有五个火焰状的裂片,恰好对应傣历新年的五天狂欢。
与此同时,曼听寨的广场上,村民们正在搭建“帕雅宛祭坛”。祭坛用青竹扎成七层宝塔形状,每层都悬挂着傣锦和石斛花。岩坎指挥着年轻人将巨型“高升”(傣语:火箭)竖在祭坛旁,高升的尾部绑着竹篾编成的太阳纹,里面填满了晒干的石斛茎和火药——这是献给太阳神的“信使”。
玉香带着采来的金石斛回到寨里时,整个曼听寨都沸腾了。姑娘们围过来,惊叹于花朵的璀璨。“看这花蕊,像不像帕雅宛的眼睛?”玉香轻轻抚摸花瓣,金石斛的香气混着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,让人心生敬畏。
岩坎将三束金石斛供在祭坛中央,对玉香说:“明日祭礼,你就是人间女神。”玉香一惊,想起阿爹临终前的话:“当太阳神需要人间的祝福时,会选中最纯洁的姑娘。”她望着祭坛上的石斛花,忽然明白,自己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。
第二回 澜沧江畔迎金乌,火树银花照神坛
傣历新年第三天的黎明,曼听寨的男女老少齐聚南养河边。玉香穿着雪白的傣装,头戴用金石斛编成的花冠,腰间系着缀满银铃的彩带,宛如从神话中走出的女神。她的脚边放着一个竹编的金盘,盘里铺着新鲜的芭蕉叶,上面整齐摆放着三束金石斛和一串用糯米、红糖制成的“太阳饼”。
“帕雅宛驾着金马车来了!”随着岩坎的一声高呼,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。村民们点燃手中的傣香,跪在沙滩上,齐声唱起《太阳神颂》:
帕雅宛啊,你是天空的眼睛,
你用金光照亮傣乡的稻田,
你用温暖融化澜沧江的晨雾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