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是笼中鸟雀，她如那大手塞进去的虫豸，对方要么吃了她，要么被那只大手捏死。

和自己……又有什么分别呢？

只是三殿下……待自己那么好……

眼里渐渐失了神彩，绾芷的呼吸停了。

陈清还胸膛剧烈起伏，慢慢松开握住匕首的手，踉跄后退两步，骤然跌坐在地上。

身后传来鼓掌的声音，随即是靠近的脚步声，陈清还闭了闭眼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下来。

他杀过人，却从未亲自动手，但他也知道自己轻飘飘一句话是一条人命，正是因为苦过累过，才更是觉得将来自己的下场无非也是某个谁轻飘飘的一句话。

可他又不得不做。

如今他要自己动手，那样一个鲜活动人的少女，在他手中渐渐没了呼吸。

他曾见过绾芷几次，对方笑着同他打招呼，叫他“陈大人”。

绾芷同他一样，只是绾芷跟着的三殿下待她如姊妹般亲昵，于是绾芷也如姊妹般活泼伶俐。

肩膀被搂住，祁鹫轻柔擦去他面上眼泪，“哭什么？这不是做的很好吗？”

陈清还不说话。

祁鹫容许对方使这一点小性子，半搂半抱着让陈清还站起来，“接下来的事情我自然会安排好，你只要乖巧些，三弟也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小婢女是你杀的。”

陈清还想要冷笑，他觉得喉头像有什么哽住，让他喘不上气，但沉默片刻他说：“谢太子殿下垂爱。”

或许是初次自己动手害人，陈清还精神状态不佳，祁鹫也不再为难他，让人送他和月儿出宫，却留下了玲儿。

陈清还知道他怎么想的，但也没有拒绝的权力，当天就回了陈府。

只是回去之后的他没同任何人见面，径直就回了自己房中休息。

日头晴朗，晒在身上却没有温度。

“陈大人。”

身后传来呼唤，陈清还回头看过去，绾芷脸上带着笑意走近两步道：“常听三殿下提起您呢，百闻不如一见，陈大人当真如月如竹般雅致。”

是绾芷吗？年纪怎么这样小？

陈清还困惑的往前走了两步，不知是不是日头太大了，照着眼晕，陈清还看不太清面前的人的长相，只是看这身高，瞧着比记忆之中要小巧些。

“你是谁？”

陈清还没有听见自己说话，但他有这个疑惑，对面的人像是听见了，笑了一声，“陈大人，我是……”

“噗嗤”血肉被刺穿的声音，陈清还茫然的低头看见倒在血泊中的人，耳边是太子夸赞的声音。

“做的不错，清还。”

“做的不错。”

“做的不错。”

血泊中的人浑身痉挛颤抖，哆嗦着说道：“陈大人……哥哥，我是玉之啊！别杀我！我是玉之啊！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