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二管家没有遭中,见此一幕,噗通就跪了,颤颤巍巍道:
“上人……”
这等手段,除了大道上人,别无可能。
“李盛是我三仙山弟子,纵然身死,他的家眷亲人也不是你们能欺辱的!”
白安年冷眼环顾四周,凡是他目光所过之处,无人敢与他对视,纷纷垂下了头,唯恐触怒了他这位“上人”。
“此处就是李府,李家宅院,若是日后再有人胆敢算计,不怀好意,三仙山也不会答应!”
当他收了神通,一条条大蛇又变回了腰带。
刚刚还如狼似虎的汉子全都乖的像兔子,扎上了腰带后点头哈腰的站在那里,脑袋低的都要插进裤裆里,大气不敢喘一口。
霍家二管家也当即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。
李府的人重回了院子。
看热闹的人也都一一散去。
白安年本想就此牵马离去,但被李家人围在当中,强拉硬拽,请到了宅院之中奉茶招待,以示感恩。
宅院之内目光所及一片狼藉,瓷器花盆倒地碎了,树叶落的四处都是,窗子纸也破了许多窟窿,看起来就像是经历过一场混乱的打劫。
这不免让白安年心里一叹。
来到了正堂,被请到了上座,他不坐,李家人也都跟着站着,也只好坐下。
李家老太爷,也就是李盛之父,坐在他左手边,满脸的感激之色,嘴唇嗫嚅颤动着:
“多谢上人出手,震慑了那些宵小,护佑我们李家人周全,不虞流落街头,老朽真是感激不尽。”
“老太爷客气了,我与李盛……师兄,同为三仙山弟子,刚刚出手,理所应当,纵然人已不在,但三仙山也不会坐视弟子家眷受辱……”白安年缓缓开口。
“还不知上人名讳,可否赏下?”
“在下白安年。”
“欸。”李家老太爷意味深长的长叹口气:“白上人无需隐瞒,三仙山乃是大道宗门,弟子众多,我儿李盛只是那寻常的和道弟子,人死道消,家眷又怎么被顾及?如果真的在意,我李家也不会有今日了。”
说罢,摇了摇脑袋,唉声叹气。
白安年默然。
他对李盛的死没有一点愧疚,就算再来十次,一百次,也都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!
李盛,死有余辜!
但李家人因此遭受屈辱,心里难免有些波澜。
“想必上人是恰好途经此地,仗义出手,请受我们李家人一拜。”
李家老太爷带着在场的几个李家人站了起来,欲要行叩拜大礼,以表感激。
“只是举手之劳,快快请起。”
他用手指轻轻一搭,李家老太爷和老太奶就拜不下去了。
但那些李家的小辈都砰砰的叩头施了大礼。
他心里不是滋味,不想李家久留,起身准备离开,考虑过后又嘱咐了几句:
“如果再有人难为你们李家,大可以去信三仙山,三仙山肯定会派人来的。”
即便三仙山没有照顾弟子家眷的规矩,但为了宗门颜面,也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。
见他执意要走,李老太爷又拉住了他:“白上人,还请留步。”
“几日前,我白家护院、仆从作乱,将大部分财物全都抢了去,没什么能报答上人之恩。”
“还好老朽提前有所察觉,将我儿李盛留在家中一物一直搁在了身边保管。”
李老太爷从袖口中取出了一个锦绸荷包。
“三年前,我儿李盛曾回来过一次,称此物不方便带在身上,要我细心保管。”
“如今,我儿已不在,此物对我李家也就无用了,如果上人看得上,便拿去好了,也算我李家报了今日恩义。”
抖动荷包,一颗黄褐色细长如枣核的东西落在了李老太爷的手里。
当接在手里,白安年一眼就看出来,这似乎是一颗种子。
望之有一种很古老的感觉,的确不似寻常之物,应该是有些来历,否则也不会被李盛珍重的放在家中。
斟酌了一下后,他沉定心神,尝试以鸿蒙道胎感受一下。
鸿蒙之气衍生万物,鸿蒙道应此而生。
参悟的就是天地万物的存在和生灭之理。
当道蕴包裹住这颗种子,他什么也感觉不到,只有空洞虚无,就连种子该有的生机都不在,似乎早已经死去了。
“此物,应该是一颗种子,只是早已枯死,既然是李盛师兄遗留,老太爷还是留下,当个念想也好。”他将种子递了回去。
李老太爷摆了摆手,神情十分坚决的说道:“既然送与上人,又怎能拿回,若是上人不收,就是嫌弃我李家出手寒酸。”
接过那颗看起来略有些干瘪的种子,握在掌心里,白安年环视了一圈被劫掠一空的屋子,想了想,从腰间的钱袋里取出一枚金灿灿的钱币。
“我说过了,今日出手,只因与李盛同为三仙山弟子,理所应当,无功不受禄,那这颗种子,就当是我买下的好了。”
李家财物大部分都被抢走了,有了这一枚大康金钱,至少可以换来两千两白银,如果不求奢靡,朴素度日,十年也花不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