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 寻亲(1 / 2)

布尔罕从此被塔拉套上枷锁,再无法挣脱。

与此同时,伊吾军营附近的一个赌馆里,张长弓正与韩擒豹赌博,靠着高超的千术,赢走韩氏家族牧场。

韩雪儿看着张长弓,觉得这人太荒诞。张长弓不明她心思,笑嘻嘻问:“那年冬天你在干什么?”

韩雪儿脸一红,娇声说:“爹爹……舅父从远方归家,家族难得大团圆,阖府欢天喜地。舅父送给我一只锦毛野雉和一只小松鼠,可爱极了,我好喜欢……”

张长弓大叫:“是我抓的!我再抓几只送给你。”原来缘分早已注定,他兴奋地看着心爱的姑娘,激动不已。

韩雪儿摇头:“多谢您的美意!我不是小孩了,对这些不感兴趣。您帮我问问可汗,他后来是否再见过那两个叛唐的官员?”

张长弓如实转述,阿史那·杜平看着张长弓,笑眯眯说:“托你的福,我真见到其中一位。”

张长弓愣住了。

隆冬过去,积雪融化,汇成无数小溪流入河床。伊犁河水上涨,湍急而过,穿过广袤的平原,流向夷播海。阿史那·杜平一家三口离开森林的家,来到平原牧马。

蒲类的山谷,春水泛滥,嫩绿的草芽悄悄探出好奇的脑袋,草原上到处是五颜六色的鲜花,处处充满昂扬生机。大雪封山时,张长弓就带着乌尔特,经过艰难跋涉,来到山谷下的牧场,接收了这里的牲畜、房屋和人员。他查看账簿,点明马数,开始牧场主的生活。从征备草料、刷洗马匹、铡草、饮水、煮料,总是亲自在旁辅佐催办。待到春暖花开时节,牧场里的马匹都养的油光水滑,神采奕奕。

除了担忧布尔罕外,张长弓对牧场的日子满意极了。张德福发达后,迁回扬州老家,有意隐瞒低贱出身,刻意不让张长弓接触贩马生意。无奈张长弓不爱读书,却和父亲一样爱马如命。他是天生的牧马人,在牧场找回沉睡的童年记忆--他喜欢睡在马棚里,闻着草料的香味,听着牲口咀嚼草料的声音入睡,像亲人一样照顾着马匹,宁愿伺候马也不愿伺候人。这个不靠谱的浪子终于在蒲类找到一生最爱,就是像祖先一样牧马,并干得比祖先更出色。

一晃过了两年,豪爽任侠的张长弓在西域混得如鱼得水,风生水起。他和乌尔特四处打探,风闻布尔罕曾在夷播海一带出现,携重金前去寻找,每次都失望而归,只得自我宽慰说布尔罕思念扬州的家小先回去了。这年冬天,高仙芝在小勃律大败吐蕃,获得“帕米尔高原雄鹰”的称号。张长弓随他回扬州过年,布尔罕的妻儿哭哭啼啼找上门来,最后一丝希望破灭。张长弓向他们许诺:无论生死,定要带布尔罕回家。

天宝七年(公元748年)六月,湿润的草地上,金凤花、立金花、毛茛花采撷了阳光的色彩,牧场满眼金黄。张长弓饲养的一批军马出栏,狠赚一笔。于是以购买汗血宝马为名,再次来到夷播海。

历经三载,21岁的阿史那·杜平在塔拉和布尔罕的协助下崭露头角,在部落小有名气,不断有吉利可汗旧部携家眷牲畜前去投奔,部落日渐庞大,然实力距离其叔父甚远。他听说有个大唐来的无知少年携巨金求购汗血宝马,起了觊觎之心。

这日,向导领着张长弓,沿着长满苔藓的泥泞小路向森林腹地走去,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在森林另一头的山谷。虽是盛夏,林子甚是凉爽。张长弓看四周巨木藤曼缠绕,绿荫蔽日,寂静无人,心想:这真是谋财害命的好地方。便暗自从马靴里抽出鸳鸯剑。

山谷里除了马蹄得得回音,只剩鸟雀吱喳不息。向导骑马在前引导,山路曲折斜上山坡,甚是陡峭。一路并不见有人影,正惶恐没理会处,向导勒住马,指着前面那一片橡树间的空地说:“启禀老爷,这里就是了。”

张长弓见那空地后正有一间树枝搭就的茅棚,茅棚顶上长满野草,四周一片滑涔涔的苔藓,门窗紧关着。四周阒寂荒凉,即使在白天也像个坟场一样,令人心寒胆虚。向导一夹马腿想钻进密林,张长弓眼疾手快,从马背跃起坐在他身后,如铁钳环抱他双臂,手中短剑直抵咽喉,笑嘻嘻说:“哪里跑?”

说话间,茅棚里射出一支羽箭,正中张长弓的坐骑。马脖中箭,负痛狂奔,一溜烟已不见踪影。张长弓大喝:“再敢乱来,我杀了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