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愿拐弯抹角,点明一切,“你不必试探我,明眼人否能看得出来,大房所图之物便是二房的钱财,我劝你还是赶紧张罗着分家吧,以免钱财被人家搜刮走了。”
侯爷个裴文轩或许没这想法,可刘氏那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,任何东西都要握在自己的手里,又怎甘心时常找人讨要呢?
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,官场上少不了打点,她不会轻易放过的。
自己已入二房,唇亡齿寒,自然要看着点儿。
裴恒心里一个激灵,他确有此意,奈何一直寻不到机会,便就此作罢。
哪曾想沈昭宁竟一针见血,看的如此透彻。
只是分家不易,不可能说分就分。
他只得笑着应下:“放心,我会好好考虑此事的。”
沈昭宁可不傻,一眼看出他在敷衍自己,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。
说到底,她才刚嫁进来,他不信任自己是人之常情。
反正她就在二房,凡事多留个心眼,不让刘氏有可乘之机就是了。
一场小闹剧结束,日子恢复平常,沈昭宁照常去陪裴恒读圣贤书。
一日,沈昭宁研着墨,目光呆滞,眼神空洞,思绪早已飘向了远方。
裴恒刚看完一本书,抬眸的瞬间,便见她这般模样,忍不住调侃:“夫人喊我用心读书,自己却发起了呆,真是好算计。”
沈昭宁的身子一顿,惊觉自己的行为,不免有些尴尬。
她很快稳住阵脚,振振有词,“我发呆是有原因的。”
“哦?”裴恒放下书,来了兴趣,“夫人倒是同我说说是何缘由?也让我见见世面。”
沈昭宁将墨块放好,如实告知,“我听下人说,城北徐家少爷因杀人获罪入狱,徐家老爷击鼓鸣冤,称其儿子并未杀人,是被有心人陷害设计的,人证物证俱全,也不知结果如何。”
“说起来徐家老爷人还不错,乐善好施,想必他儿子也该是个好人,但愿他能逃过一劫吧。”
“啧啧。”裴恒对此嗤之以鼻,一脸不屑,“或许徐家老爷是好人,可我看他儿子可就未必。”
这般浅显的道理,沈昭宁自然明白。
她回应着:“你所言确实不错,只是徐老爷已有人证物证,能证明他儿子是清白的,放人是迟早的事。”
本以为这么说,裴恒便再无话可说。
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他更为不屑,“我看未必。”
沈昭宁不解,断案看的不就是人证物证吗?两者皆有,放人便是板上钉钉的事。
可裴恒并非无理取闹之人,他这么说一定有理由。
她耐着性子询问:“你可是有其他想法?”
裴恒脱口而出:“人并非十全十美,总有缺点,案件亦然,零星破绽实属正常,可这桩案件却太完美了,甚至完美过头,凡事物极必反,说不准徐老爷买通了人证,又或是伪造了物证,旁观者又怎么说的清?”
短短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,让沈昭宁大为受惊。
京中大街小巷皆在谈论此事,皆认为该重审此案,把徐少爷放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