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描述越来越具体,虽然没有图纸,没有实物,但那生动的比划和充满感染力的言语,已经在我脑海中初步构建出一个奇特的形象——一种并非血肉之躯,却能模拟生物行走,依靠内部机械力量前进的运载工具。
“如此一来,” 他的声音带着笃定,“此种‘运具’,或可在山地、丘陵、泥泞等车马难行之处,承载相当之重物,稳定前行。而驱动它所需之力,无论是人力推动,或是其他助力,理论上将远小于驱动同等载重的寻常车马,尤其是在爬坡越坎之时,其优势将更为明显!”
“仿生……自走……运具……” 我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词,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这绝不是对现有车辆的简单改良,这是一种全新的、颠覆性的构想!将生物的运动模式与机械的省力原理相结合,创造出一种能够在复杂地形上自主(或半自主)移动的运输工具?
这……这简直是闻所未闻!
我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儒生,他方才还是一副沉静淡泊的模样,此刻谈及自己的构想,却如同换了一个人,眼中闪耀着智慧与创造的光辉,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奇特的机械行走于山川之间的景象。
他所描述的,不正是解决我方才提出的“山地运输之困”的绝佳方案吗?甚至,其潜在的价值,可能远远超出了民用运输的范畴!若用于军粮辎重的转运……
一时间,我被他这大胆而精妙的构想深深震撼。我几乎可以肯定,他之前与黄老丈捣鼓的那些木制零件,定然与这个构想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。
“单公子,” 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,语气中充满了惊叹与探究,“你这构想……当真是……石破天惊!此物若能功成,其利何止于徐州,于天下亦将有大用!”
我凝视着他,目光灼灼:“不知此‘仿生运具’,可有……可有更具体的形貌?或是……已在尝试制作之中?”
我的问题,直接指向了他身旁那半成品的木械,以及他与黄承彦正在进行的“尝试”。空气中,创造的激情与现实的难题交织,而那关于“木牛流马”的雏形,已然在这次言谈间的灵光一闪中,悄然浮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