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血祭余音(2 / 2)

阿布都猛地站直,抄起铲子,低骂道:“啥玩意儿?”他瞪大眼,粗壮的身躯绷如铁塔,铲子在地上划出一道深痕,泥土翻飞。

董文翊侧耳细听,低声道:“风魂的余音。”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拇指大小的碎石,边缘泛着幽绿的光,像玉佩的残片。

石面刻着半个模糊的“魂”字,刀痕仓促,晨光映得光晕颤动,似在回应那低鸣。他低声道:“昨夜祭坛塌了,这东西掉出来。”他举起残片,绿光在雾中如鬼火摇曳,空气中隐约弥漫出一股腥气,像血被唤醒。

林瑶凑近,手电光扫过残片,满文更显清晰,裂纹如蛛网蔓延。她低声道:“风魂残片……可能是玉佩的碎片,乌尔图说的九块之一。”

她摩挲着石面,指尖似触到一丝温热,低声道:“它在共鸣,像与龙脉的气息相连。”她抬头望向树林,低鸣渐强,夹着细密的沙沙声,像地底的血气在翻涌。

低鸣如潮,树林中薄雾翻滚,隐约凝出几道人影,形如满族萨满的怨魂,身形瘦削,衣衫褴褛,面目模糊。

他们的手臂在雾中伸展,像抓向虚空,又像指向东北,低语着听不清的咒语,血腥味随风弥散,刺得鼻腔发紧。

阿布都瞪大眼,低骂:“又来鬼东西?”他挥了挥铲子,试图驱散,却不防手中干粮被一股无形之力拽走,滚入草丛,转瞬不见。

他愣了愣,骂道:“他娘的,真邪门!”声音压得低,眼神闪过一丝惊惧,像昨夜毒雾的阴影再度爬上脊背。

董文翊盯着怨魂,低声道:“他们在指引。”他高举残片,绿光骤亮,如一团幽焰刺破晨雾。

怨魂似被光灼伤,发出一声低吟,身形扭曲,渐渐凝聚成一道模糊的箭头,指向东北——承德的方向。箭头在雾中颤动片刻,化作青烟散去,低鸣随之沉寂,只剩风吹枯草的沙沙声。

他低声道:“咸丰陵,水魂。”语气果断,眼神燃起一抹冷光,像抓住了迷雾中的丝缕。他低头凝视残片,绿光已暗,只剩微弱的余韵,似耗尽了灵气。

林瑶点头,低声道:“这些怨魂是风魂的残魄,因玉佩移除而显形,指引咱们去下一锁。”

她翻开笔记,在“咸丰陵”旁写下“水魂”,低声道:“龙脉的守护者,可能不只是乌尔图,还有这些血祭的魂魄。”

她看向董文翊,语气沉稳,“你的玉佩开了风魂锁,这残片是意外收获。水魂若有守护兽,恐怕更凶险。”

她顿了顿,低声道:“乌尔图昨夜说‘龙脉不归一人’,这话不对劲,像在暗示咱们只是棋子。”

阿布都捡起铲子,拍了拍胸口,低声道:“指引?老子才不信鬼话!”他瞪了眼树林,粗声道:“不过承德不远,挖就挖,看水魂比这鬼风强多少!”他的语气粗砺,透着莽汉的倔强,铲子扛在肩上,带出一声闷响。

就在此时,树林边缘亮起几道刺眼的车灯,薄雾被撕开一道道光缝,引擎的低吼如兽咆哮。

隐约传来一声粗哑的东北口音:“跑了?再找!炸药还有!”紧接着,一道陌生的洋人嗓音夹杂其中,低沉而急促:“Get the jade, now!”声音生硬,像掺了冰渣。

车灯闪烁间,雾中露出一辆破旧吉普,车身满是泥污,旁边的蒙面身影手握撬棍和短刀,步伐如猎犬嗅血。

其中一个高大的洋人身影格外扎眼,肩上扛着个粗制的炸药包,嘴里低咒着什么,语气急躁。

董文翊眯起眼,低声道:“洋人……英法文物猎人?”他收起残片,手指攥紧绢帛,脑海中闪过八国联军劫掠圆明园的史影,“他们也盯上了龙脉。”他的声音压得低,透着一抹冷意,像在掂量敌人的分量。

林瑶合上笔记,低声道:“黑市团伙勾搭了洋人,可能是冲着清魂玉佩的传说。”

她看向车灯,眼神一沉,“1890年代,英法探险队就觊觎清陵文物,龙脉的传闻在黑市炒得邪乎。他们带炸药,不只是抢,可能想毁证据。”她的语气冷静,手指在笔记上划出一道线,像在勾勒敌方的棋局。

阿布都瞪着车灯,低骂:“洋鬼子也来掺和?老子砸烂他们的车!”他挥了挥铲子,粗壮的身躯绷紧,却透着一丝底气不足,像昨夜的炸响还震在耳边。

董文翊皱眉,他看向车灯,雾中的光柱跳跃,像一张无形的网在收紧。他收起绢帛,转身朝山坡下走去,步伐沉稳如战鼓,低声道:“咸丰陵,水魂,咱们走。”

林瑶跟上,低声道:“水魂是第二锁,乌尔图的目的不明,黑市和洋人的威胁更近。”

她回头看了眼车灯,低声道:“他们不只是抢东西,可能知道龙脉的秘密。”她的声音压得低,眼神复杂,像在推算未来的每步棋。

阿布都扛起铲子,嘀咕道:“小心个屁,打不过就跑,老子还不信邪!”他大步跟上,粗犷的身影在雾中模糊,铲子晃了晃,带出一声闷响。

薄雾散去,晨光洒在残垣上,像一抹微弱的希望。远处,车灯的轰鸣渐近,夹着一句粗哑的咒骂:“炸药装好,堵死他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