爬犁行驶的速度极快，卷起了一道道雪浪。

李长海被风吹得面色发白，却发现萧凡没了动静。

扭头一看，就发现刚才还颇为镇定的萧凡，颠簸之下，哇哇地吐了起来。

刚才吃的酒肉，一会儿的功夫就浪费了大半。

李长海停下爬犁，给萧凡拍打了一阵后背。

等到萧凡恢复如初，李长海忍不住问道，“你小子会的东西怎么那么多？如果不是你在村子里长大，我都怀疑你是敌国的细作了。”

“就按了那几下，就保住人命的本事，估计是很多神医一辈子都舍不得传出去的本事。”

萧凡笑道，“古人常说，书读百变,其义自见，我读的这书，虽然没让我考中科举，但是杂七杂八的本事，确实学到了不少。”

李长海看着萧凡，表情颇为羡慕，“我如果当年也读过一些书就好了。”

“读书是好事，但是单纯为了科举读书，意义不大。”萧凡回应道，旋即问道，“长海哥，咱们去哪里找稳婆，这条路我咋没印象？”

李长海哈哈大笑，见萧凡在爬犁上坐好，解释道，“咱们要去马山村，马山村是一处跟外面联系不多的村子，你不知道也很正常，不过他们家稳婆很出名，叫陈大娘。”

说着，又给萧凡说了一堆陈大娘的事迹。

二人迎着狂风，一路风尘仆仆，抵达了马山村。

村子周围跟北荒村一样，点了不少篝火，用来抵御野兽，同时有不少年轻人在村子周围巡逻。

等到萧凡和李长海表明身份，立刻非常客气地带着二人去找陈大娘。

这个时候，陈大娘已经睡了。

结果听说有人难产，用人参吊命等稳婆，穿上衣裳，黑灯瞎火的就跟着萧凡他们坐着爬犁，黑灯瞎火的去了北荒村。

这一路非常辛苦，将年纪大的陈大娘颠簸的差点丢了半条命。

搞得萧凡不敢催促拽着爬犁前进的狗子们加快速度。

倒是陈大娘哆哆嗦嗦的说道，“后生，你快一些，你快一些，产妇不等人，咱们快一分，就能多一分的机会。”

幸好来之前，萧凡给陈大娘找了一条被子裹上，才不至于冻出毛病来。

等到到了之后，陈大娘不能萧凡停好爬犁，抱着被辱里的工具，蹭的一下子就跳了出来，然后急匆匆的跑到屋子里去。

老村长见到稳婆来了也长出了一口气，年纪大了，嘱咐了两句，就回去歇息了。

这会儿有了稳婆，萧凡和李长海也没有进去，而是在外面栓好了狗，收拾了一下爬犁，坐着休息。

不一会儿，里面传来了女人，阵阵的嘶吼声，非常的惨烈。

萧凡和李长海二人也有些紧张，起身准备凑热闹的时候，张四家门口忽然多了十数道身影。

“是张四浑家的媳妇的爹！”

李长海吓了一跳，拉了拉萧凡的衣服，低声道，“这老头子可不是好相处的角。”

萧凡点了点头，看了看一脸怒火的瘦削老头。

这老头姓韩，叫韩黑豆。

这老头，之前萧凡在村里见过几次，是个老学究。

跟自己差不多，读了一辈子书，也没啥成就。

没想到他们家人手还不少，起码有十几个中年男人跟着。

这会儿，院子里，屋子里，站满了人，都一脸诧异的看着韩老头。

“张四，你给老子滚出来！”韩黑豆高声喊道。

萧凡伸出胳膊，挡住了对方，神色很淡，“老爷子，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，张四的娘子正在生产，需要他鼓气，这会儿可没功夫拜见您。”

韩老头知道萧凡的厉害，果断退后了一步。

“我女儿，半辈子的清白之身，竟然被你看了身体，还让你摸了，他就算是生了孩子有什么用？她不如死了，证明自己的清白。”

萧凡都要被气笑了。

他讥讽道，“嫁出去的女儿，泼出去的水，人家张四还没说什么，您管得着吗？真得要是想管的话，您女儿难产，找不到稳婆，您怎么不帮忙？再者说了，我当时是救人，医者仁心，搞什么男女有别？”

“是你所谓的清白重要，还是命重要？”

大丰虽然开始盛行理学，但是在这偏远的村子，可没有人信这个。

而且，萧凡这一番话，讥讽嘲笑，铿锵有力，身边儿还站着李长海和王大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