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安娜，你最近太累了。\"

她递给我一瓶水，\"我们都知道纪家的事......也许这次演出该让别人来带队？\"

\"不行。\"

我条件反射般拒绝，\"这是我的责任。\"

\"但你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。\"

丽莎轻声说，\"有时候，信任别人也是一种能力。\"

她离开后，我独自坐在空旷的排练厅里，盯着镜中的自己。

黑眼圈明显，嘴角下垂，哪还有半点芭蕾舞者的优雅从容？

\"系统，\"我轻声问，\"我是不是太贪心了？想要事业，又想要爱情......\"

\"本系统不支持价值判断。\"

机械音回答，\"但检测到原主灵魂波动：事业与爱情平衡度为78%，接近理想阈值。\"

我苦笑。

连数据都比我更清楚自己的状态。

手机震动起来，是纪存希的信息：\"奶奶明天出院，她说想吃你做的莲子羹。\"

我看了看时间——晚上九点半。

如果现在去买材料，熬好羹汤大概要两小时，然后明天早上还有董事会的视频会议，下午要见巴黎歌剧院的代表......

一股无力感突然袭来。

我到底要怎样才能兼顾这一切？

就在这时，排练厅的门被推开。

我以为是丽莎回来了，抬头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——陈欣怡。

\"石......石小姐？\"

她怯生生地站在门口，\"打扰你了......\"

\"欣怡？\"

我惊讶地站起身，\"你怎么来了？\"

\"我听说你最近很忙......\"

她走进来，递过一个保温盒，\"炖了些汤，想着你可能没时间吃饭......\"

保温盒里是香喷喷的鸡汤，还贴心地配了小菜和米饭。

这份朴实的关怀让我鼻子一酸。

\"谢谢。\"

我真诚地说，\"正好饿了。\"

陈欣怡坐在一旁看我吃饭，欲言又止。

\"有什么事吗？\"我问。

\"其实......\"

她绞着手指，\"我和戴维......就是你介绍的那个It男......我们决定下个月结婚了。\"

\"真的？\"

我惊喜地放下筷子，\"恭喜你们！\"

\"都是因为你。\"

她红着脸说，\"如果不是你介绍我们认识......\"

我笑着摇摇头：\"是你们自己的缘分。\"

看着她幸福的样子，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，\"欣怡，你会怎么平衡工作和家庭？\"

她歪着头想了想：\"我不太懂这些大道理......但我觉得，不是非要二选一吧？就像我做手工，有时候材料不够，就换个设计，说不定效果更好呢。\"

这番朴实的话语让我茅塞顿开。

是啊，为什么非要按别人的规则玩？也许我可以创造自己的平衡方式......

\"欣怡，你真是个天才！\"

我跳起来拥抱她，\"我知道该怎么做了！\"

她一脸茫然，但为我高兴而笑着。

送走她后，我立刻拨通了几个电话。

纪奶奶出院那天，家里热闹非凡。

亲戚们送来各种补品，管家忙前忙后地准备宴席。

我端着亲手熬的莲子羹走进卧室，发现老太太正对着镜子试戴一条翡翠项链。

\"奶奶，该喝......\"

话说到一半，我突然愣住了。

那条项链的吊坠——一片翡翠雕刻的叶子，和澳门陈经理戒指上的图案一模一样。

\"怎么？\"

纪奶奶注意到我的异样。

\"没什么。\"

我强自镇定，\"这项链......很特别。\"

\"老物件了。\"

她抚摸着吊坠，眼神飘远，\"年轻时一个朋友送的。\"

朋友？澳门赌场的经理？

无数疑问在我脑海中盘旋，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。

\"莲子羹要凉了。\"

我微笑着递上碗。

纪奶奶尝了一口，满意地点头：\"火候刚好。\"

她放下碗，突然说，\"听说你拒绝了巴黎的单独合约？\"

\"不完全是。\"

我解释道，\"我重新谈了一个合作方案：纪企业注资巴黎歌剧院亚洲分部，我作为艺术总监，每年带团巡演三个月，其余时间在台北培养新人。\"

\"哦？\"

纪奶奶挑眉，\"这主意不错，谁想的？\"

\"是......欣怡启发了我。\"

\"那个广告公司的小丫头？\"

老太太有些意外，随即笑了，\"看来我小看她了。\"

正说着，纪存希兴冲冲地跑进来：\"奶奶！安娜！快来看电视！\"

客厅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娱乐新闻：\"......国际芭蕾舞星石安娜创新合作模式，纪企业宣布注资巴黎歌剧院亚洲分部......\"

画面切换到我的采访：\"传统上，艺术家总面临事业与家庭的选择困境。但我想证明，通过创新合作，女性不必放弃任何一方......\"

\"说得好！\"

纪奶奶拍手称赞，\"这才是我纪家的媳妇！\"

纪存希骄傲地搂住我的肩：\"不止呢，安娜还策划了一个慈善演出，所有收入捐给心脏病基金会。\"

\"为了纪念奶奶战胜病魔。\"

我补充道。

纪奶奶的眼眶罕见地湿润了：\"好孩子......存希能找到你，是他的福气。\"

这一刻，所有的疲惫都值得了。

我看着电视上自信微笑的自己，纪存希骄傲的表情，纪奶奶欣慰的目光......这就是我想要守护的一切。

\"系统，\"我在心中问，\"任务完成度多少了？\"

\"当前完成度92%，原主灵魂满意度85%。警告：仍有潜在威胁未解决。\"

潜在威胁......

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，里面存着林明浩最新发来的彩信——一张纪存希父亲年轻时在澳门的模糊照片，背景里隐约有个酷似石安娜母亲的女子。

这条信息，我还没敢给任何人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