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,我坐在床边,反复翻看着巴黎歌剧院发来的修订合约。
经过两周的拉锯谈判,他们终于接受了我的条件:每年只进行三个月国际巡演,其余时间在台北设立亚洲分部,由我负责。
手机震动起来,是纪存希的消息:\"奶奶住院了,速来中心医院。\"
我手一抖,合约散落一地。
纪奶奶?昨天还精神矍铄地训斥公司高管,怎么突然......
十分钟后,我冲进医院病房,看到纪存希面色凝重地站在床边。
纪奶奶躺在病床上,脸色苍白,手臂上连着各种仪器。
\"怎么回事?\"我小声问。
\"心脏病发作。\"
纪存希的声音沙哑,\"凌晨保姆发现的,送医及时,已经脱离危险。\"
我握住他的手,感受到轻微的颤抖。
这个平时意气风发的男人,此刻看起来像个无助的男孩。
\"医生怎么说?\"
\"需要静养,不能受刺激。\"
他揉了揉太阳穴,\"但公司那边......\"
\"公司交给我。\"
我斩钉截铁地说,\"你专心照顾奶奶。\"
纪存希惊讶地看着我:\"可你的排练......\"
\"我会安排好。\"
我拿出手机,已经开始拨号,\"先通知董事会,然后......\"
\"安娜。\"
纪奶奶虚弱的声音打断了我。
我赶紧走到床边:\"奶奶,您别担心,一切有我们。\"
老太太的手冰凉但有力,紧紧抓住我的手腕:\"公司......不能乱......\"
\"我知道。\"
我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,\"新加坡项目我会跟进,银行那边周三的会议我替存希去,林氏企业的挑衅我也会处理。您好好休息。\"
纪奶奶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随后是欣慰。
她微微点头,松开了手。
走出病房,纪存希一把抱住我:\"谢谢你。\"
\"傻瓜,谢什么。\"
我轻拍他的背,\"去给奶奶拿些换洗衣物吧,这里我先守着。\"
他离开后,我立刻开始打电话。
先取消了接下来三天的排练,然后联系纪企业的秘书要来了紧急待办事项清单,最后打给石亦菲让他帮忙处理舞蹈团的事务。
\"系统,\"我在心中问道,\"原剧情中纪奶奶有心脏病发作吗?\"
\"检索中......原剧情无此情节。此为宿主改变剧情导致的蝴蝶效应。\"
我咬了咬嘴唇。
看来我的介入不仅改变了石安娜和纪存希的命运,也影响了周围人的轨迹。
接下来的三天,我像陀螺一样在医院和公司之间旋转。
白天处理纪企业的文件,参加必要的会议;晚上回到医院替换纪存希,让他能回家休息。
第四天清晨,当我趴在病房小桌上打盹时,感觉到有人轻轻给我披上外套。
睁开眼,看到纪奶奶已经能坐起来了,正慈祥地看着我。
\"傻孩子,怎么不去陪护床上睡?\"
她声音虽然虚弱,但已经有了往日的威严。
\"怕您半夜需要什么。\"
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,\"感觉好些了吗?\"
\"死不了。\"
纪奶奶哼了一声,然后突然说,\"董事会那帮老狐狸没为难你吧?\"
我笑了笑:\"刚开始有点不配合,后来我拿出了您抽屉里的那个印章......\"
\"你找到我的私章了?\"
她惊讶地挑眉。
\"您说过放在圣经下面。\"
我耸耸肩,\"果然在那里。\"
纪奶奶若有所思地看着我:\"安娜,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反对存希和艺术从业者交往吗?\"
我摇摇头,心跳加速。
\"因为我见过太多艺术家,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不懂得责任为何物。\"
她叹了口气,\"但你不一样......你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。\"
这句话比任何夸奖都珍贵。
我握住她的手:\"奶奶,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。\"
\"叫我奶奶了?\"
她促狭地笑了,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口误,脸一下子烧了起来。
\"我......我是说......\"
\"早该这么叫了。\"
老太太满意地拍拍我的手,\"等出院了,我们商量一下你和存希的婚事。\"
我呆住了。婚事?
虽然知道这是迟早的事,但亲耳听到还是让我心跳漏了一拍。
\"宿主情绪波动异常。\"
系统突然提醒,\"请保持冷静。\"
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回到现实:\"奶奶,现在最重要的是您养好身体。其他的......不急。\"
\"急得很。\"
纪奶奶哼了一声,\"我还想抱曾孙呢。\"
幸好这时医生来查房,解救了我的窘迫。
走出病房时,我的手机响了,是舞蹈团的紧急消息——原定下周的彩排因为场地问题需要提前。
看着日程表上密密麻麻的安排,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。
平衡事业和家庭,原来这么难......
\"不行!这段必须重排!\"
排练厅里,我严厉的声音回荡着。
舞者们面面相觑,显然不习惯一向温和的首席如此强势。
\"安娜,\"副首席小声提醒,\"大家已经练了四小时了,而且明天还有......\"
\"再练一小时。\"
我打断她,按下音乐播放键,\"从第三幕开始。\"
舞者们不情愿地回到位置。
我知道自己太苛刻了,但时间紧迫——纪奶奶即将出院,巴黎那边催着最终确认合约,而纪企业还有一堆文件等着我处理......
\"停!\"
音乐才响起几秒我就喊了暂停,\"艾米,你的arabesque角度不对!苏菲,慢了半拍!这水平怎么上台?\"
一个年轻舞者突然哭了起来。
我愣住了,这才注意到大家疲惫又委屈的表情。
\"抱歉......\"
我揉了揉太阳穴,\"今天先到这里吧。\"
舞者们如蒙大赦般迅速离开,只剩下副首席丽莎犹豫地站在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