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变了。”王大宝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,仿佛他看到了自家饲养的小兽终于露出了那狰狞的獠牙一般。
李富贵缓缓转过身来,他的动作优雅而流畅,就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。然而,当他的身体转动时,却带起了一阵微风,这股风如同一只无形的手,轻轻地卷起了床头柜上被周舒桐遗落的那个日记本,发出哗啦啦的声响。
在这一刹那,灯光恰好落在了李富贵的侧脸上,勾勒出一道温柔的弧线。然而,就在他转身的瞬间,那道弧线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斩断了一般,原本隐藏在他睫毛下的锋芒如同一把利剑,猛然间被抖落了出来。
那是一种看透血案的冷静,仿佛他已经洞悉了这起案件的所有细节;那是一种摸透凶手心跳节奏的自信,仿佛他能够轻易地捕捉到凶手的每一个细微动作;那更是一种连“K先生背后之人”都要忌惮的锐利,仿佛他就是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猎手,只需轻轻一出手,就能将猎物牢牢地掌控在手中。
“不是变了。”李富贵缓缓抬起手,轻轻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服,仿佛这个动作能够让他的思绪也变得更加清晰。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,那是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决然。
“是终于知道,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,仿佛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呐喊,“该用多锋利的刀刃,才能剖开那些被水泥封死的真相。”
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,狠狠地敲在了人们的心上。那些被掩盖的事实,就像被水泥封死的宝藏,难以被发现。然而,李富贵却下定决心,要用最锋利的刀刃去揭开这层层伪装,让真相大白于天下。
王大宝忽然想起他在市局刑侦队仓库里见过的老枪,枪管被擦得发亮,扳机却因常年使用磨出了包浆——此刻的李富贵,多像那把老枪啊,褪去了新枪的青涩,却在岁月里淬出了自己的光。他摸了摸后颈,那里还留着刚才被枕头砸出的红印,却又在看见李富贵时,忽然生出股热意。
原来我们都在长大,只是有人用玩笑做盾,有人用伤疤做剑。
“走吧。”李富贵的声音里带着新的韵律,像踩中了罪犯心跳的节拍。他走过王大宝身边时,带起的风里有股淡淡的硝烟味——那是罪案现场的味道,是无数次模拟训练刻进骨髓的气息。王大宝跟上去,看见他后颈的碎发被月光染成金色,忽然想起公安学校毕业时,教官说的最后一句话:
“真正的神探,眼里要有罪犯的影子,心里要装着受害人的哭声。”
此刻走在前面的人,影子里晃着不同于以前的稚嫩,眼里却盛着比灯光更亮的光。王大宝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像拍过无数次训练服,却在接触的瞬间,感受到对方肩骨下绷着的肌肉——那是随时准备出击的姿态,是与黑暗共舞的底气。
输液架的阴影早已消散,病房的门在两人身后轻轻合上。走廊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,一个踩着轻快的步子,一个走着沉稳的节奏,却在某个瞬间,影子的轮廓渐渐重合——那是搭档的默契,是战友的信任,是即将携手剖开黑暗的决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