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王要让全建康城的人都看看!”
这一闹,不仅让皇室颜面扫地,还让萧绎与儿子方等之间生了嫌隙。
好好的家事,硬是闹得满城风雨,徒增笑柄。
方等战死了,萧绎却毫不在意,仿佛死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。
就在这时,萧绎的宠妃王氏生了个儿子,可产后不久就病逝了。
萧绎怀疑是徐妃下的毒,勃然大怒,逼她自尽。
徐妃走投无路,只能投井自尽。
萧绎还不解恨,命人把尸体抬回徐家,冷笑道:“这样的毒妇,不配做我的妻子!”
最终,徐妃被草草埋在江陵瓦官寺旁,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。
萧绎的怒火还没消,又下令竟陵太守王僧辩和信州刺史鲍泉立刻出兵,讨伐萧誉。
他厉声道:“限你们今日就出发,不得延误!”
王僧辩犹豫了一下,拱手道:“陛下,大军调动需要时间,可否宽限几日?”
萧绎一听,脸色骤变,猛地拔出佩剑,狠狠砍向王僧辩。
王僧辩猝不及防,手臂被砍伤,鲜血直流。
“抗命者,死!”
萧绎冷冷道,“来人,把他关进大牢!”
侍卫立刻上前,拖走了王僧辩。
萧绎转头看向鲍泉,厉声道:“你一个人去,务必拿下萧誉!”
鲍泉不敢违抗,只得硬着头皮领命。
就这样,萧绎的怒火烧尽了理智,只剩下冷酷的命令。
王泉率军杀到湘州,萧誉带兵迎战,结果被打得大败。
他慌忙退守长沙,眼看形势不妙,赶紧派人向雍州求援。
岳阳王萧詧接到消息,眉头一皱:“湘州若失,江陵危矣!”
他当即决定,留下参军蔡大宝镇守襄阳,自己亲率两万骑兵,直奔江陵,想从侧面牵制王泉,给湘州解围。
湘东王萧绎得知萧詧大军压境,顿时慌了神,急忙召集手下商议对策。
可这帮谋士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谁也说不出个办法来。
就在这危急关头,王僧辩的母亲突然求见。
她一进门就跪倒在地,颤声道:“王爷,老身教子无方,害得僧辩得罪了您,求您饶他一命!”
萧绎叹了口气,扶起她道:“老夫人不必如此,眼下正是用人之际,若僧辩能戴罪立功,本王既往不咎。”
说罢,他命人送去良药,给狱中的王僧辩治伤。
随后,萧绎派心腹去狱中问计。
王僧辩虽身陷囹圄,却神色镇定,分析战局头头是道:“王泉虽勇,但孤军深入,粮草难继。
若我军坚守江陵,再派奇兵断其归路,必能反败为胜!”
萧绎听完汇报,眼睛一亮,立刻下令释放王僧辩,亲自接见。
他拍着王僧辩的肩膀,笑道:“爱卿果然有良策!
本王命你为城中都督,全权指挥守城!”
王僧辩拱手领命:“臣定不负王爷所托!”
萧绎心中稍安,暗想:“真是急时抱佛脚啊!”
萧詧率军杀到江陵城下,一口气设下十三座大营,将城池团团围住。
可老天爷偏偏不帮忙,接连几夜暴雨倾盆,地上积水四尺深。
萧詧的士兵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水里,士气一下子跌到了谷底。
这时,新兴太守杜崱动了心思。
他和守城的萧绎是老交情,萧绎趁机派人劝降:“杜兄,何必跟着萧詧受这份罪?
不如归顺我,共谋大事。”
杜崱一琢磨,当即带着兄长杜岌、弟弟杜幼安,还有侄子杜龛,直接进城投降了。
杜岸更是积极,主动请缨:“给我五百骑兵,我连夜奔袭襄阳,打他个措手不及!”
萧绎一拍大腿:“好!就依你!”
杜岸带着人马,一路疾驰,眼看离襄阳只剩三十里,城里才发觉。
蔡大宝急得直跺脚,赶紧扶着萧詧的母亲龚氏上城防守,又派人飞报萧詧。
萧詧一听老巢危急,哪还顾得上江陵?
当即撤军回援,粮草、兵器、金银丢了一路,狼狈不堪。
撤退途中,萧詧忽然想起一个人——张缵。
这老头儿腿脚不便,一直被萧詧押在军中。
如今情况紧急,萧詧怕他被追兵抢走,干脆一狠心:“来人,把他杀了,扔江里!”
可怜张缵,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滚滚江水中。
杜岸听说萧詧回援,知道计划泡汤,赶紧逃往广平,投奔兄长杜巘。
萧詧哪肯放过他?
派大将薛晖一路追杀到广平城下,顺势攻城。
杜巘守不住,弃城而逃,杜岸却被活捉,押回襄阳。
萧詧一见杜岸,眼都红了,咬牙切齿道:“叛徒!今日叫你生不如死!”
说罢,抡起鞭子就往杜岸脸上抽,直抽得血肉模糊。
还不解恨,又命人拔了他的舌头,大卸八块,丢进锅里煮了。
这还没完,萧詧又带人挖了杜家祖坟,把尸骨烧成灰,甚至拿头骨当碗使。
杜岸背叛固然有罪,可这般残忍手段,实在令人胆寒!
湘东王萧绎野心勃勃,既想攻打萧誉,又想收拾萧詧。
可兵力有限,他只能先挑软柿子捏。
“王僧辩!”萧绎一拍桌案,“你去长沙,把鲍泉给我押回来!
这废物打了这么久,寸功未立,留着何用?”
王僧辩领命而去,心里却犯嘀咕:“鲍泉虽无功,但罪不至死啊。”
到了长沙,他一把拽住鲍泉,低声道:“大王要杀你,赶紧写封请罪书,我替你求情!”
鲍泉吓得脸色煞白,连忙伏地疾书,言辞恳切。
王僧辩拿着请罪书回去复命,萧绎冷哼一声,勉强饶了鲍泉一命。
自此,攻打萧誉的任务全交给了王僧辩。
至于萧詧,萧绎另有安排。
他派司州刺史柳仲礼镇守竟陵,准备随时动手。
萧詧可不是傻子,他早看出萧绎的意图,急得团团转:“再这样下去,我必死无疑!”
“主公,不如向西魏求救?”
谋士提议。
萧詧咬牙道:“只能如此了!”
他立刻派使者去西魏,表示愿意归附。
西魏丞相宇文泰一听,眼睛一亮:“江汉之地,正愁没机会插手!”
他当即答应,但有个条件:“你得送人质过来。”
萧詧哪敢犹豫?
为了活命,他狠心把正妃王氏和世子萧嶚送去西魏。
宇文泰很高兴地笑了,马上派大将杨忠带兵南下,统领三荆等十五州的军务,驻守在穰城。
适逢柳仲礼率军直奔襄阳,杨忠当机立断,与行台仆射长孙俭联手迎击。
他们兵分两路,一路攻下义阳、随郡,另一路围困安陵。
义阳太守马伯符见势不妙,直接投降;
随郡太守桓和却硬气,结果被生擒。
柳仲礼得知后方告急,急忙回师救援。
西魏众将士纷纷请战:“将军,趁仲礼未到,速攻安陆!”
杨忠却笑着摇头:“攻城?
那是下策。
安陆城坚,强攻只会损兵折将。
况且——”
他目光一闪,“南人擅水战,陆战却生疏。
仲礼急着回援,必无防备。
我们不如设伏,打他个措手不及!”
众将半信半疑,但杨忠已下令:“选两千精骑,人衔枚,马裹蹄,连夜出发!”
夜色如墨,西魏军悄然埋伏在漴头一带。
杨忠亲自勘察地形,命人在道路上遍设陷坑,又埋伏钩索手。
一切准备就绪,只等猎物入网。
一名副将低声问:“将军,若仲礼绕道而行,岂不前功尽弃?”
杨忠胸有成竹:“他急着救安陆,必走捷径。漴头是必经之路!”
果然,天刚蒙蒙亮,远处尘土飞扬。
柳仲礼的部队疾驰而来,毫无戒备。
“来了!”哨兵压低声音报告。
杨忠眯起眼睛,抬手示意:“准备——”
柳仲礼一马当先,心中盘算着如何解安陆之围。
忽然,战马前蹄一空,轰然栽进陷坑!
“不好!有埋伏!”
他大喊,但为时已晚。
四周杀声骤起,西魏伏兵齐出。
南军猝不及防,乱作一团。
陷坑、绊马索、铁钩轮番上阵,士兵们接二连三倒地。
“别乱!列阵迎敌!”
柳仲礼挣扎着爬出坑,却被几名西魏兵按倒在地。
“放开我!”
他怒吼。
一名西魏士兵咧嘴一笑:“柳将军,您还是省省力气吧!”
说罢,麻利地捆住他的手脚。
柳仲礼仰天长叹:“早知如此,不如当初死战到底,还能留个忠烈之名!”
杨忠大获全胜,命人将俘虏押回大营。
众将士心悦诚服:“将军神算,末将拜服!”
杨忠淡然一笑:“安陆已是囊中之物,传檄可定。”
夕阳西下,战场恢复平静。
这一仗,彻底扭转了局势。
欲知后事如何,且待下一章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