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期还有两天,文汇又想赖在连家不走,无奈,刘哥只好先把几个孩子送到六中,然后再驾车送邓市长回风市。
几个人商量着,上午先去县城新华书店看书,然后再去具象批发市场进点货,下午备货,晚上去夜市摆小吃摊。
正说着,胥勇来了。
胥勇被他爸管得特别严,节假日一般是锁在家里学习的,今天怎么肯放出来,云平刚想打趣一下,忽然看到胥勇眼中蓄满泪水。
“怎么了?”云平一颗心砰砰乱跳,那种不好的感觉又来了。
“云平......”胥勇艰难地张张嘴,看着这满屋的人,云平、云洁、邓文汇,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。
“怎么了,发生什么事情了?”云平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。
“蒋老师,蒋老师没了......”
如同一声晴天霹雳,大家都僵住了。
“没了?蒋老师......”云洁呐呐自语,什么意思这是?
文汇一把抓住胥勇的胳膊:“你说详细一点,什么意思?蒋进科吗?他怎么了?”
胥勇颓然在椅子上坐下:“蒋进科老师死了,人没了,昨晚的事。”
众人围着胥勇,听他断断续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。
昨天放假,蒋进科去附近村里,跟一群朋友聚会,喝得有点多,夜里10点多,骑着摩托车回来的路上,酒精上头,竟然一头扎进了路边的河里。
齐老师等不着他,便和蒋聪出来寻他,一直寻到村里喝酒的那些兄弟处,大家这才觉得,可能出事了,于是便一起寻了一夜。
胥勇的爸爸和学校的老师也寻了一夜,大家都祈祷他是醉酒睡着了,在哪个路边或者哪个草丛里就能找到,谁知找了一夜,路边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,最后,大家把目光投向了河里。
第二天天亮后,终于在河里打捞到了他的尸体。
尸体直接被拉回了六中家属院,就摆在他的家里,这会子已经哭过几遍了。
齐老师哭晕过去好几遍,场面实在是凄惨,胥勇心里难受,来找云平一家,又锁着门......
胥勇终是忍不住,抱着云平哭起来。
云平云洁几个早就忍不住抽噎起来,连莲虽然跟蒋老师不熟悉,但看到哥哥姐姐们哭成一片,也张开嘴大哭起来。
云洁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了,那种喘不动气的感觉又来了。
看着大哭的连莲,心里更是难受,这个小孩,肯定又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。她这个年龄的孩子,已经对“死”有了概念,就是再也见不到的意思。
云洁抱着连莲,顺顺她的背,细声安抚,把她交给云升照顾。
“蒋老师,还在家属院吗?”
“应该在的,说是下午送殡仪馆。”
云平看一眼文汇和云洁:“咱们去看看他吧。”
四个人并排走在家属院里,身边有人来来往往,都是一脸肃穆,看来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了。
从东区家属院到西区家属院还有一段距离,云平送牛奶送菜,走了不知几万遍的这段路程,这会子却觉得有点陌生。
路边的牙石,石缝里不知什么时候长出的小花,都是陌生冰冷的。
这段路,感觉从来没有的漫长。
来到西区家属院,匆匆忙忙的人多了起来,隐隐已经听到了女人和孩子的哭泣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