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铁铁在贤王府中百无聊赖,好在贤王府够大,她今天这儿转转,明天那儿转转。
很小的时候,她便在铁匠铺里帮衬她爹,待人接物颇有点自来熟,性情又像男孩子,大大咧咧,没几天倒是和府中的大家伙相处甚好。
这天她仍是闲来无事,跑到田雪艳房间里看人家做绣活儿,三两句话后,秦铁铁下意识地问田雪艳。
“我听你说话有越国口音,你是越国人?”
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,田雪艳一慌神,针尖刺到手指头肚上,疼得“哎呦”一声。
她边嘬着手指头肚上的血珠,边想着法子编瞎话。
“我不是越国人,不过我奶奶是越国人,我爷爷是夏国人,我从小跟爷爷奶奶长大,可能无意间被我奶奶带偏了。”
“哦。”
秦铁铁无所谓地应了一声,趁着田雪艳嘬指头的工夫,拿起绷子翻来覆去欣赏着,紧接着又没头没尾问了句。
“你绣的这双面绣,看花样和针脚,应该是我们越国的苏绣,你去过越国?”
田雪艳一听,汗毛都竖起来了,她是以绣娘的身份暂居王府,越国公主的身份万万不能暴露,这个秦铁铁怎么这么烦人?
田雪艳只好装傻,继续编。
“是吗?我师父没跟我说过,原来出自你们越国的苏绣,你懂得还挺多。”
秦铁铁指着绣面上两只戏水的鸳鸯。
“这两只鸟我见过,我家边上就有一家绣庄,卖的可贵了。”
原来如此,瞎猫碰死耗子,鸳鸯都不认得,以为是两只鸟,田雪艳提着的心落回到肚子里,有些好笑,自己真是有点草木皆兵。
“你要是喜欢,这幅扇面绣好了送给你。”
“哇!”秦铁铁兴奋地大叫一声,“说话算数?”
近几天田雪艳眼看着天气渐渐热了,想绣几幅扇面做成团扇,送给府里的姑娘们,再多绣一幅送给秦铁铁也不妨事。
“算数!”
田雪艳笑着对秦铁铁说。
这时,侍书来到田雪艳房间门口,面无表情看向里面坐着的秦铁铁。
“秦姑娘,我们王爷有命,想请你去工坊一趟,他找你有事。”
秦铁铁这两天都快憋出病了,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,府里劈柴、挑水唯二两个力气活儿全都被她包圆,还是有使不完的劲儿。
听到贤王找她有事,秦铁铁立马起身走到侍书身边,平常的说话声都比别的姑娘高八度,还瓮声瓮气的。
“啥事?费力气不?太松快的活儿我可干不了!”
侍书嘴角直抽抽,这傻大妞还真实诚!
“应该挺费力气的,咱们现在就走?”
“好嘞!”
秦铁铁一听是力气活儿,别提有多高兴,毫不犹豫立刻答应!
侍书带着秦铁铁刚走到前院,春兰急匆匆赶过来,喊住侍书。
“侍书,你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?”
侍书眼神闪躲,不敢直视春兰的眼睛。
“王爷着急让秦姑娘去工坊,我……”
“你最近一直在躲着我是不是?到底为什么?”
春兰打断侍书的话,认真看着侍书的眼睛,试图从侍书的眼睛中看出些端倪,但侍书咬着嘴唇把头垂下,再次躲避春兰的目光。
“我没有……只是工坊里太忙……”
侍书的解释听起来苍白无力,连秦铁铁都嫌弃地朝侍书翻了个白眼。
“要不这样吧……”
春兰向来是个爽快的姑娘,也不介意秦铁铁就在旁边站着,斩钉截铁对侍书说。
“强扭的瓜不甜,你要是心里有了别的女人,或者看着我碍眼,直说便是,躲来躲去你不嫌累我还嫌累!”
“我没有!真没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