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清婉对着电梯光亮的金属壁照了照。

拨了拨额前的碎发。

她又用力眨了几下眼睛，直到眼眶微微泛红，这才满意。

与其在这里生闷气，不如主动出击。

章清婉下定决心，转身，重新走向魏明勋的办公室。

这一次，她没有敲门。

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，她探进头去。

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，还有几分小心翼翼：“明勋……你，你还在忙吗？”

魏明勋正对着电脑屏幕，眉头紧锁，显然工作不太顺心。

听到这熟悉又带着异样腔调的声音，他有些意外地抬起头，看见去而复返的章清婉。

“你怎么又回来了？”他问，语气平淡，听不出什么情绪，更谈不上热情。

章清婉慢慢走进来，双手不安地在身前绞着衣角。

她走到他办公桌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。

低着头，肩膀微微塌着，那副样子，十足十犯了错等着受罚的小学生。

“我……我刚才太激动了，对不起。”她抬起头，眼圈红红的，泫然欲泣，“我一想到章氏现在这样，我心里就难受得不行。”

“刚才跑出去，越想越不是滋味。明勋，章氏是我们章家的，也是你的心血，我不能就这么当个逃兵。”

魏明勋看着她，没说话。

“王敬之那篇东西，分明就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！我们章氏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？”

“明勋，我知道你现在压力很大，我……我虽然平时看着不着调，但这种时候，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。”说着，她还往前走了一小步，语气恳切，“你告诉我，我能做点什么？只要能帮上忙，什么都行！我们一起想办法，好不好？”

“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章氏就这么被人踩在脚下。”

“你？”魏明勋终于开口，尾音微微上扬，听不出是什么情绪。

“对，我！我是章家的人，章氏有我的一份。以前是我不懂事，总给你添麻烦。”章清婉用力点头，语气十分诚恳。“但现在不一样了，明勋，我想和你一起扛！”

“你……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？”

她心里盘算着，陈宏宇那步棋虽然险，但如果魏明勋真的因此对自己刮目相看，那章氏暂时受点冲击，似乎也……值了。

毕竟，股价跌了还能涨回来，人心要是错过了，可就难了。

再说了，陈宏宇不是保证了谢止盈蹦跶不了几天吗？

魏明勋看着章清婉，她眼里的红血丝和刻意维持的“忧虑”表情，在他看来，演技略显浮夸，但又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真实。

这女人，又想搞什么名堂？

“你想怎么扛？”魏明勋终于开了口，声音听不出喜怒，“章氏现在的情况，不是你发几句狠话就能解决的。”

章清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急急表态：“我知道！我当然知道！我……我可以去找那些老股东聊聊！”

“我爸在的时候，他们都很给我爸面子，我去跟他们说说，让他们稳住，不要抛售股票！”

她越说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，至少听起来像那么回事。

章清婉见他没反应，赶紧补充，“还有，那个王敬之背后肯定有人指使！”

“明勋，你不是一直想查是谁在搞鬼吗？”

“我……我也有我的人脉，说不定能从一些你想不到的地方打听到消息呢？”

她眨巴着眼，小心观察着魏明勋的脸色，心里七上八下，生怕他再说什么话拒绝自己。

听见这话魏明勋沉默几秒，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。

章清婉说的这些倒也不是全无道理，现在确实缺人手，也需要转移一部分注意力，让她去折腾折腾，说不定真能有点意外收获？

就算没有，也能让她安分点，免得再添乱。

更何况，陈宏宇那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