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门的典韦父子却遇到硬茬。新换的城门板裹着铁皮,铁戟砸上去只留下白印。典满抹了把额头血汗,忽然从腰间扯下酒囊砸向城门,浓酒顺着门缝渗进去,他摸出火折子掷出,蓝焰瞬间顺着酒液爬满门板。“退!”典韦暴喝着将儿子拽到盾阵后,下一刻城门在爆炸声中碎裂,木屑混着火星劈头盖脸砸下来,前排死士的盾牌被烧出窟窿,手臂上的皮肉滋滋作响。
刘彦踏着浓烟冲进缺口,正见守军副将带着五百刀斧手扑来。他腰间玉佩撞在剑柄上,雌雄剑出鞘时寒光映得张翔瞳孔骤缩。“暗通之罪,当斩!”剑锋擦着对方耳际划过,割下那撮染了烟黑的鬓发——三日前正是此人密信约降,此刻却举刀拦路。刘彦忽然想起郭嘉昨夜说的“兵者,诡道也”,冷笑中手腕翻转,雌雄剑已刺穿守军咽喉,血珠溅在他眼底,将晨光染得猩红。
辰时三刻,西门守军开始溃逃。关羽踩着尸体登上城头,偃月刀挑起守将的腰带将其拎到垛口边,俯瞰着城下狼藉的战场——校刀手们正与溃兵混战,周仓的大刀在人堆里划出冷光,护城河漂着数不清的尸体,将河水染成褐红。
“不降者,死。”
关羽的声音混着硝烟,震得守将耳膜发疼。这位素以坚韧着称的守将望着城下如潮水般的青黑色旌旗,忽然看见远处东门方向,刘彦的玉佩在晨光中一闪。
东门的战斗已近尾声。典韦父子浑身浴血地站在城门洞里,铁戟上的玄铁环浸满血水,相撞时发出沉闷的钝响。刘彦擦着脸上的血污望向城头,正见陈宫带着诸葛亮登上土坡,郭嘉的麈尾在晨风中轻轻挥动,指向西门方向——关羽的骏马已驮着王忠驰来,偃月刀刀尖挑着“相县守将”的将印,在阳光下晃出细碎金光。
“德然,”陈宫腰间玉珏轻撞,望着渐渐熄灭的战火,“那守将终究没做成城楼上的木头人。”刘彦摸出怀中半卷焦黑的密信,想起昨夜郭嘉说的“敲掉龋齿”之喻,忽然抬手将信抛向残火。纸灰飘在他瞳孔里,映着相县城头新换上的青黑色旌旗,与天边初现的残阳融成一片猩红。
更夫敲过巳时的梆子,诸葛亮抱着《孙子兵法》走过尸横遍野的街道,书页“兵者,诡道也”几字被血迹浸透。远处传来典韦教典满耍戟的低喝,混着护城河夜枭的啼叫,在这初晴的天空下,谱成一曲属于乱世枭雄的凯歌。
昭宁二年五月廿三日,汉车骑将军、青州刺史、楼乡侯刘彦刘德然,领平西将军、解良侯关羽,虎威将军、真定侯赵云,平南将军、己吾侯典韦,厉锋校尉典满,尚书仆射陈宫等,先破敌将李猛援军三万,进取临雎,次夺坚城相县,一日而克城。
自此,豫东之地已然平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