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月抬手撩了撩长发,露出一只红得耀眼的耳坠,配上那张明艳得不讲理的小脸,让人偏生讨厌不起来。
明贺之鼻翼轻动,低哼:“神经。”迈步想绕过去。
明月侧身挡道,裙摆划出个半弧:“那你跑什么夜店、点什么清一色的十八?该不会……早就对我——。”
“乔——明!”明贺之咬牙扭头,冲乔明喝道,“把她嘴堵上!”
乔明:“........”
“被我说中了?”明月挑眉,双手交叉抱在身前,忽又贴近一步,月光下,一张小脸白的发亮,蓝眸子的眼睛如同两颗蓝宝石镶在脸上。
明艳又娇俏,却一点也不可爱,呛人的很。
明贺之咬牙切齿,“傅祈年和我差不多年纪,也老大不小了,为什么喜欢小那么多岁的,我就找几只雏鸟体验——行了吧!行不行!”非得逼他说出来,他脸颊难得窜上浅红。
明月走近他几步,仰着头看他,并把手放在他胸口,明贺之轻叹了口气,他含辛茹苦近二十年,怎么就养出个白眼狼来了?
“嗯,心跳正常。”明月讪讪地收回手,又若无其事地问他,“结果呢?体验如何?”
“雏鸡有什么好玩的!”他口气嫌弃,却不自觉加快脚步走向停车位。
身后传来女儿故意压成奶音的尾音:“daddy——我可是很会哦!”
他脚步顿住:教育失败,负分。
可转念一想,那丫头天生半嗓子爵士嗓,句句骚气调调——又跟随艺伎宫田多年,若真肯下场,怕是连他都得缴械。
明贺之叹口气,回身摘下外套盖到她肩上:“夜里凉,少挤兑老子。上车。”
明月眨眨眼,没推辞。
牛仔外套被西装压住,肩头瞬间暖了两度。
*
广城北海的银滩码头,潮湿的风裹着咸腥的海气,拂过岸边的礁石,浪花拍得岸线一阵喧闹。
天空高远澄净,阳光照在海面上,反射出层层金光,晃得人睁不开眼。
傅祈年站在栈桥尽头,身侧站着四个孩子。
最小的傅商盛抱着怀里那只透明玻璃盒,盒中安静地躺着一只翡翠平安扣,内部藏着一点点洁白如雪的骨灰。
他小心地取出那块玉,随傅祈年的示意,一起将那点骨灰撒进浪里。
海风刮来,一瞬间,白灰被带得极远,消散在空中。
回去的车上,四个孩子安静得像四尊小雕塑。
傅祈年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扣在方向盘上,喉结滚了滚,嗓音压得很低:
“妈妈在天堂会看着我们,也许……会以另一种身份,重新回到我们身边。”
“我还是不喜欢那个,和妈妈名字一样的女人。”傅明珠缩在座椅角落,小嘴高高撅起,穿着一身碎花吊带裙,脚踝上的银铃串微微作响,像在配合她隐隐的不满。
从前没有妈妈的时候,她最怕奶奶提给爸爸找后妈,那时候只要家里一来女人,她就故意砸碗砸盘子。
“你们会喜欢她的,我打个电话叫她出来!”
“不要!”四个孩子异口同声。
傅祈年皱眉,车子开进街道,路过明家时,刚好看到那抹粉色。
明月刚从家里出来,手上拎着个银色亮片包,一只银色亮片的蝴蝶发卡别在金黄色的头发上,亮晶晶又金光熠熠。
一条贴身的白色坑条针织长裙,将她玲珑身段衬得格外撩人。
“滴——”傅祈年按了下喇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