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理寺,大牢。
深夜,本该是万籁俱寂的,这里却到处都是惨叫声、痛苦的呻吟声、求饶声、叫冤声……
汪高峻作为司直,从事的都是文职,还是第二次踏入这么血腥的地方。上次是白日来的,感觉还好点。这次是深夜,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,再加上那些令人瑟瑟发抖的声音,那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。
虽然他很紧张,还是不忘提醒身后的秦徽音和李桃花慢点走。
“汪司直,你怎么来了?”狱吏迎上来,笑眯眯地说道。
汪高峻塞了一锭金元宝给那狱吏,压低声音说道:“自家兄弟,行个方便。”
那狱吏见过不少打点,还是第一次遇见用金元宝打点的,态度更殷勤了。
“咱们自己人,有话好说,有事只管吩咐。”
“听说工部侍郎唐大人被押到大牢里了,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?上面有没有说怎么处置他,他现在怎么样了?”
“汪司直,他得罪了圣上,先是受了二十个板子,再被扔到了大理寺的牢里。你和他沾上关系,不怕惹祸上身吗?”
“兄弟,也就看一看,不做什么。这两位都是女眷,心里挂念,就想来看一眼。咱们都是拖家带口的,想必你也能理解是不是?”说着,汪高峻又塞了一个金元宝。“只要你行个方便,少不了你和兄弟们的好处。咱们也不做什么,就是单独待会儿。”
“行吧,不要待太久。”
在狱吏的带领下,秦徽音和李桃花终于见到了大牢里的唐逸尘。
唐逸尘被扔在角落里,身上穿着囚衣,而他的囚衣被染成了血衣。
“哎,被送到大理寺之后,忠亲王派人又打了他一顿,才变成这副样子。这事与我们大理寺无关,是忠亲王的人干的。”狱吏说道,“你们要是带了药就给他上点,要不然他真有可能撑不了多久。”
狱吏打开牢门,叮嘱他们抓紧时间,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。
“尘哥儿还没有受过这种罪呢!”李桃花看着唐逸尘身上的伤势,眼里满是心疼。“音音,你先回避,娘给他上药。”
“娘,现在这个时候了,先给大哥上药要紧。你一个人根本搬不动他,我帮你。”
“汪大人,麻烦你帮一下忙。”李桃花对正在外面等着的汪高峻说道。
“好。”
汪高峻进来后,李桃花不让秦徽音动手,让秦徽音在旁边老实待着,与汪高峻一起为唐逸尘上了药。
唐逸尘被痛醒,睁开眼睛看见的是秦徽音的背影。
“醒了?”李桃花问。
唐逸尘这才发现李桃花和汪高峻。
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唐逸尘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秦徽音见他们已经为他整理好衣服,从旁边的篮子里拿出药汤,端过来喂给唐逸尘喝下。
“我们听说你的事情之后不放心,请汪大人帮忙打点进来的。”李桃花说道,“你现在怎么样?”
“没事,不用担心。”
“你这文弱的身子被打成这样,怎么可能不担心?”李桃花说道,“忠亲王府要是一直这样拿捏着你不放,那可怎么办是好?要是实在不行,咱们就认了,把那灾星娶回来供着。”
“我不会娶她的。”唐逸尘说道,“打死也不会娶。”
“大哥,要是皇上非要让你娶呢?”
“我赌皇上不会为了一个名节受损的元英郡主而直接废了我这颗棋子,毕竟我比忠亲王有用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