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对的死寂!
随即,是更加疯狂的、几乎掀翻穹顶的狂热欢呼!
穆之和阿月看得心惊肉跳。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、如此完整地目睹残月的杀人技艺。那不是武功,那是为杀戮而生的艺术!冰冷、精确、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。阿月握紧穆之的手,手心全是冷汗,她自认武功不弱,但在残月这种纯粹为杀戮而生的技巧面前,她感到了巨大的压力。
“看到了吗?” 兔娘的声音在穆之耳边幽幽响起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,“这就是‘月蚀’,邀月楼修罗场不败的神话,也是… 南田秀英老中最得意的‘藏品’之一。”
穆之猛地看向兔娘:“藏品?她为什么…?”
“为什么?” 兔娘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,“为了她。” 她的目光投向贵宾席上,那个在织田隆三怀中瑟瑟发抖、泪流满面的水无怜月。
似乎是感应到了兔娘的目光,又或许是场中妹妹那冷酷的身影刺激了她,水无怜月猛地挣脱了南田秀英的手臂,不顾一切地冲到贵宾席的栏杆前,对着场中刚刚结束杀戮、正欲离场的残月,用尽全身力气哭喊出来,声音凄厉绝望,穿透了喧嚣:
“姐姐——!别打了!求求你!别再为我杀人了!够了!真的够了!”
这一声哭喊,如同惊雷,炸响在穆之和阿月心头!
姐姐?!
水无怜月是残月的… 妹妹?!
残月(水无残月)离去的脚步猛地顿住!她缓缓转过身,抬头看向贵宾席上泪流满面的怜月。那双冰冷的眸子里,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!痛苦、挣扎、爱怜、愤怒… 种种情绪交织翻滚,几乎要将那层冰封的面具撕裂!她握紧了拳头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,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着。
南田秀英慢悠悠地站起身,走到怜月身边,看似温柔地将她颤抖的身体揽回怀中,目光却带着残忍的笑意,居高临下地看着场中的残月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开,带着掌控一切的傲慢:
“怜月,别哭。你姐姐可是为了你们的‘自由’在战斗呢。一百场… 这是约定。还差… 三十七场。她赢一场,你们离自由就近一步,不是吗?” 他低头,在怜月耳边如同情人般低语,声音却冰冷刺骨,“你也不希望看到你姐姐之前的努力… 都白费吧?嗯?”
怜月在他怀中绝望地颤抖,泣不成声。
残月死死地盯着南田秀英,那眼神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!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说,只是猛地转身,大步走回那扇如同地狱入口的铁栅门内,沉重的铁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,隔绝了所有的目光,也隔绝了姐姐那绝望的哭泣。
穆之和阿月站在原地,如同被冰水浇透。兔娘之前的话语、怜月的哭喊、南田秀英的宣言… 瞬间串联起来,拼凑出一个令人心碎的真相!
水无残月与水无怜月,是一对孪生姐妹!
南田秀英掌控着邀月楼,他以怜月为要挟,逼迫残月成为他修罗场中最锋利的刀,为他杀戮,为他敛财!条件是… 赢下一百场生死斗,换取姐妹俩的自由!
“南田秀英…” 穆之低声念着这个名字,眼中燃烧着怒火,“织田裕二…” 这对臣子,一个在明处扮演英雄,一个在暗处操控着如此肮脏血腥的生意,玩弄着这对苦命姐妹的命运!
但穆之转念一想,觉得事情蹊跷,南田秀英并未明确支持或者反对织田裕二,但他让残月杀的是织田裕二手下——黑鸦组织,这是怎么一回事了,看样子得找怜月或残月问个明白了。
阿月看着那扇紧闭的铁门,又看看贵宾席上被南田秀英如同玩物般搂在怀里的怜月,眼中充满了同病相怜的悲愤和对织田隆三的刻骨恨意。她握紧了穆之的手,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:“穆之,她们… 不能这样下去。”
穆之重重地点头,看向兔娘:“夫人,带我们离开这里。”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,却蕴含着即将爆发的力量。目睹了水无姐妹的悲剧,了解了南田秀英的残忍,更确认了这又是一条指向织田裕二的线索,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把他引向织田裕二… 穆之明白,他们的目标已经不仅仅是揭露真相,更是要将这对姐妹,从这无间地狱中解救出来!而邀月楼这座迷城,以及它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,将是他们最后的战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