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根金针精准无比地刺入穆之胸口几处大穴,针尾微微颤动,发出低沉的嗡鸣!紧接着,她拿起那赤红色的长针,在滚沸的药汤和烈酒中迅速淬过,针尖瞬间变得赤红滚烫!
“逆阳引!起!” 樱木雪清叱一声,手腕一抖,赤红的长针带着灼热的气息,猛地刺入穆之心口膻中穴!
“呃啊——!” 穆之的身体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穿!一股无法形容的、狂暴灼热的气流瞬间从针尖炸开,疯狂涌入他冰冷僵硬的经脉!这股灼热与体内肆虐的寒毒如同水火相遇,在他体内展开了最惨烈的厮杀!
剧痛!撕心裂肺、仿佛要将灵魂都撕裂的剧痛瞬间席卷了穆之!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,眼球暴突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!皮肤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赤红滚烫,汗水如同溪流般涌出,瞬间又被蒸发!左臂那深紫色的淤痕在狂暴的阳气冲击下,剧烈地扭曲、翻腾,颜色似乎变得更深,范围却暂时停止了扩散!
“锁住他!别让他咬到舌头!” 樱木雪声音冷静如冰,手中动作不停,又是数根赤红长针闪电般刺入穆之后背督脉要穴!
两名强壮的医者死死按住穆之剧烈挣扎的身体。婉儿流着泪,将一块软木塞进穆之口中。东野稷站在一旁,紧握双拳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看着穆之在非人的痛苦中挣扎,眼神凝重如铁。
厢房内,只有穆之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、金针的嗡鸣以及药汤翻滚的声音。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。樱木雪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,她的精神高度集中,纤细的手指如同最精密的仪器,不断调整着金针的深浅和角度,引导着那股狂暴的阳气在穆之濒临崩溃的经脉中艰难穿行,与寒毒对抗。
每一分每一秒,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。穆之的嘶吼渐渐变成了无意识的呜咽,赤红的皮肤下,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,身体时而滚烫如火炭,时而又透出刺骨的寒气,在冰与火的炼狱中反复煎熬。
不知过了多久,樱木雪终于停下了手。她脸色苍白,气息微乱,显然消耗巨大。她迅速拔除穆之身上所有的赤红长针,只留下几根金针稳固效果。
穆之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,软软地瘫倒在床上,浑身被汗水浸透,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。他左臂至左胸的深紫色淤痕依旧狰狞,但颜色似乎稍微黯淡了一丝,最重要的是,那令人绝望的冰冷僵硬感似乎……**减弱了一分**?蔓延的趋势被强行遏制住了!
“成……成功了?” 婉儿声音颤抖,带着不敢置信的狂喜。
樱木雪长长舒了一口气,抹去额角的汗水,声音带着一丝疲惫:“暂时……遏制住了寒毒蔓延的速度。‘逆阳引’激发了他残存的阳气,暂时抵住了寒毒侵蚀心脉。但这只是饮鸩止渴!他的身体如同被点燃的火炉,阳气消耗极大,最多……只能支撑三天!三天之内,若没有赤阳参或真正的解药……”
她没有说下去,但所有人都明白后果。穆之用非人的痛苦和透支生命为代价,为弥斯、也为自己,争取到了最后三天的时间!
樱木雪的目光转向旁边床榻上依旧毫无声息、如同冰雕般的弥斯。她走到弥斯身边,再次仔细探查,眉头紧锁。弥斯的情况比穆之更糟,寒毒已深入膏肓,生机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。
“婉儿姑娘,用‘九阳续命散’调和参汤,每隔一个时辰,以金针渡穴之法,为她灌入一丝药力,务必吊住她最后一线心脉!” 樱木雪迅速写下药方和针法交给婉儿,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,“她的时间……比穆之更少!赤阳参……必须尽快找到!”
交代完毕,樱木雪不再看任何人,她走到房间角落一张临时搬来的书案前。书案上,摊开着几本极其古旧、散发着岁月气息的卷册——正是她带来的樱木家秘典残卷。她拿起那支鬼面人留下的、残留着深紫色“夜樱紫”的注射器,眼神冰冷如刀。
“稷君,” 她没有回头,声音清冷而决绝,“给我一间绝对安静的房间。我要……研究这毒,还有‘隐研堂’可能留下的线索!赤阳参是希望之一,但并非唯一!我要在这三天内,从这毒本身和家族秘典中,找到另一条生路!”
她的目光落在秘典残卷上那些晦涩的古文和残缺的图谱上,又落在注射器那深紫色的液体上。樱木家的耻辱,族人的背叛,两条无辜的生命……所有的重担,都压在了她冰雪般的肩头。
东野稷看着樱木雪专注而孤绝的背影,眼中情绪复杂翻涌。他沉声下令:“为雪姬大人准备静室!任何人不得打扰!动用东野家所有情报网,不计代价,搜寻百年赤阳参!范围……扩大到整个东岛及周边海域!活要见参,死……也要见到参的消息!” 他的目光扫过床上昏迷的穆之和弥斯,最后落在窗外渐渐亮起的血色天空上。
三天!这是生命与死神赛跑的最后时限!希望,如同冰原上微弱的火种,在樱木雪的指尖和那遥远的赤阳参上,艰难地摇曳着。而阴影中,那个戴着银灰色面具、额有蛇纹的鬼面人,以及他背后的“隐研堂”和岛津忠信,如同潜伏的毒蛇,随时可能再次亮出致命的獠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