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露水顺着麦穗滑落,艾瑞亚赤着脚踩在湿润的泥土上,裙摆沾着零星草屑。远处的炊烟在玫瑰色朝霞里打着旋儿,隔壁王婶唤鸡的吆喝声混着风车转动的吱呀,成了比任何星际警报都悦耳的声响。她弯腰将刚割下的麦穗扎成捆,时空交响杖此刻只是根缠着野花藤的普通木杖,斜倚在田埂上,杖头的微笑银币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。
“阿姐!” 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举着陶罐跌跌撞撞跑来,发梢还沾着蒲公英绒毛,“娘说新磨的豆浆要配槐花饼才香!” 艾瑞亚直起腰时,后腰传来陈年旧伤的钝痛 —— 那是绛影黯域决战时被黯影镰刀擦过留下的印记。她笑着接过陶罐,指尖触到罐身的温度,突然想起十年前星舰冷却液刺骨的寒意。
村里的日子像被拉长的麦芽糖,黏着清晨的雾霭与黄昏的蝉鸣。艾瑞亚教孩子们辨认银河时,总会故意跳过曾经战斗过的星域。可当小顺子指着天边划过的流星问 “那是不是会发光的飞船”,她藏在袖中的手仍会不自觉攥紧。创世之心水晶被她埋在屋后的老槐树下,偶尔夜雨敲打窗棂,她仿佛还能听见水晶深处传来遥远的共鸣。
麦收后的第七个晌午,反常的寂静笼罩村落。往常聒噪的麻雀突然集体消失,连风都停在玉米叶间不敢动弹。艾瑞亚正往灶台添柴,木杖上的野花藤突然无风自动,缠绕的藤蔓在泥地上拖出诡异的螺旋纹。她冲出门时,看见西方天际翻涌着熟悉的绛紫色云层,那些云朵凝聚成巨大的眼睛,瞳孔里流转着十年前黯影之主的冷笑。
“阿姐!后山的井水变黑了!” 小满的哭喊撕破凝滞的空气。艾瑞亚抓过木杖冲上山坡,杖身的银币突然发烫,烫得她掌心发红。井边围着颤抖的村民,漆黑的水面倒映着扭曲的人脸,每一张都在无声尖叫。她将木杖探入水中的刹那,冰凉的触感却让她想起星舰驾驶舱里 0110 最后闪烁的机械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