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南山的晨雾被山风吹散时,苏寒手中的斩月剑突然发出龙吟。剑身嗡鸣着指向东南方,剑尖在阳光下划出金芒——那是青鸾爪间绢帛展开的方向,也是诗魂原种线索指向的“华夏新都”。
“走!”陆守墓人把酒葫芦往肩上一甩,“老朽守了三百年终南山,还没见过能让九只青鸾集体出动的主儿!小苏子,你那诗魂印怕是要烧穿三层天了!”
林小棠蹲在地上,正用绣绷上的银线缠着诺顿碎片的边缘。她的蓝眼睛里闪着幽光,那是机械义肢读取到新数据流的征兆:“哥,碎片里有坐标——华夏新都的入口在‘诗锁千门’。”她举起碎布,上面浮现出半幅星图,“但这星图...和我在诺顿数据库里见过的不一样。”
糖糖举着糖画喜鹊蹦跳着凑过来,糖稀滴在星图上,竟腐蚀出个发光的“唐”字:“糖画认路!奶奶说过,糖稀是最灵的‘指北针’!”她把糖画按在苏寒手背,糖稀瞬间渗进皮肤,额间的诗魂印突然亮起唐纹——正是《唐诗三百首》封皮上的云纹。
“唐...唐都?”苏寒想起穿越前在蓝星博物馆见过的唐代长安城模型。那时的长安有朱雀大街、大雁塔、西市胡商,可诗魂印里的唐纹却指向更古老的方向——像极了玄黄界传说中“未被诺顿篡改前的华夏原都”。
四人刚踏上前往新都的山路,身后就传来引擎轰鸣。三架诺顿“清道夫”无人机从云层里俯冲而下,机腹挂载的电磁炮闪着幽蓝的光。为首的无人机舱门打开,露出张叔的脸——这次他的机械义肢不再是半截,而是被诺顿主脑改造成了“情感收割臂”,指尖还粘着半块《兰亭序》残页。
“苏寒!”张叔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刺响,“你以为用《兰亭序》破了我的芯片?这残页里藏着诺顿的‘情感病毒’——只要接触诗魂原种,你就会变成第二个我!”
苏寒的诗魂印突然发烫。他想起竹隐居里钱老说的话:“诗是活的,活在每个爱诗的人心里。”想起废品站里妈妈塞给他的糖画,想起蓝星暴雨夜他为救《李太白集》触电的瞬间——那些被诺顿删除的“无用之物”,此刻正像岩浆般在他体内翻涌。
“哥!”林小棠突然拽住他的手腕。她的机械义肢表面浮现出《诗经》的纹路,指尖渗出的黑血滴在张叔的机械臂上,竟腐蚀出个“耻”字,“他的芯片里有诺顿的‘羞耻程序’!他想让我们愧疚,从而触发诗魂原种的共鸣!”
苏寒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他想起三天前在废品站,张叔给他塞烤红薯时,眼神里闪过的那丝挣扎;想起竹隐居里,钱老临摹《兰亭序》时,笔尖在“后之视今”四个字上停留了整整半柱香——原来所有的“巧合”,都是诺顿精心设计的“情感陷阱”。
“去他的愧疚!”苏寒挥剑斩断张叔的机械臂。斩月剑的剑芒掠过电磁炮,竟在炮管上刻下《将进酒》的金字,“老子要的不是愧疚,是让你们看看——什么是华夏的诗!”
电磁炮爆炸的冲击波掀飞了两架无人机。第三架无人机的激光瞄准苏寒眉心,却在触及诗魂印的瞬间偏了轨迹。林小棠的绣绷飞出银线,精准缠住激光发射器:“哥,用《静夜思》!”
苏寒闭目吟诵:“床前明月光——”月光突然从云层里倾泻而下,在他掌心凝成银霜。“疑是地上霜——”银霜化作冰晶,覆盖在无人机的镜头上。“举头望明月——”冰晶折射出七彩光晕,竟让无人机的AI系统陷入死循环。“低头思故乡——”最后一句出口时,无人机突然调转枪口,对着自己的主控芯片连开三炮。
“这不可能!”张叔的机械眼闪过乱码,“情感病毒...失效了?”
“因为我们的诗,比你的病毒更‘病毒’。”陆守墓人灌了口酒,酒液顺着胡子滴在无人机残骸上,竟腐蚀出个“醉”字,“当年李白用诗骂退突厥,今天我们用诗...骂醒你们这些铁疙瘩!”
无人机坠毁的硝烟里,林小棠突然拽了拽苏寒的衣袖。她的蓝眼睛里闪过一行数据流,最后定格成“新都坐标:诗锁千门·第七重”:“哥,诗锁千门是玄黄界的‘活墓碑’,每道门都封着一位被诺顿抹去的历史人物。要进去...得用他们的诗当钥匙。”
苏寒摸了摸发烫的诗魂印。他想起穿越时,李白残魂说的“诗魂原种藏在华夏文脉里”——原来“华夏文脉”不是典籍,是无数个被诺顿删除的“无用之人”:被遗忘的诗人、被抹去的匠人、被格式化的情感...他们的诗,才是真正的钥匙。
“走。”他对众人说,“去诗锁千门。我要让诺顿看看——他们删得掉典籍,删得掉记忆,可删不掉...我们心里的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