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蜜月牢笼与禁区警报(1 / 2)

第二章 蜜月牢笼与禁区警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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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尔代夫的阳光是假的。

田翠盯着手机屏幕上自己与贺兰敏的“蜜月合影”——碧海蓝天,白沙耀眼。她穿着一条价格抵得上普通人半年工资的丝绸吊带裙,贺兰敏的手臂占有性地环在她腰间,微微侧头,唇边那抹淡笑堪称完美。任谁看了,都会觉得这是一对沉浸在爱河里的豪门璧人。

只有田翠知道,拍摄这张照片时,贺兰敏的指尖甚至没有真正碰到她的皮肤。那所谓的“环抱”,不过是借位下,他手臂悬空制造的假象。海风是鼓风机吹出来的,阳光是昂贵的环形补光灯打下的,连她脸上那点羞涩的红晕,都是化妆师精心晕染的腮红。

“贺兰太太,这张效果非常好,可以发到您INS的精选动态了。”戴着黑框眼镜的公关助理小陈推了推眼镜,语气平淡无波。他是贺兰敏庞大形象塑造团队中的一员,专门负责制造这场“365天契约婚姻”的甜蜜幻象。

田翠指尖悬在发送键上,冰凉的手机壳硌着指腹。养父田国富那张因常年算计而显得过分精明的脸浮现在脑海,还有贺兰敏递过协议时,轻描淡写点出的那句:“田小姐,违约的后果,你父亲承受不起。”那份关于父亲早年商业贿赂的证据,是悬在田家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,也是捆在她身上的无形枷锁。

她闭了闭眼,压下心底翻涌的烦躁,指尖落下。

“发送成功。”

“很好。”贺兰敏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,没什么温度。田翠猛地回头,不知他何时结束了视频会议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门口。他没看田翠,目光落在小陈身上:“后续一周的动态内容规划,同步给田小姐。”

“是,贺总。”小陈恭敬应下,迅速收拾设备离开。

奢华的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。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雪茄残留的冷冽气息,混合着昂贵红木家具的沉郁味道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真实的城市夜景,霓虹璀璨,车流如织,冰冷而遥远,与手机里那片虚假的热带天堂格格不入。

田翠看着他。贺兰敏脱掉了笔挺的西装外套,只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衬衫,领口解开两颗纽扣,露出一点冷硬的锁骨线条。他正垂眸看着平板,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,像一尊没有瑕疵的大理石雕像,英俊、强大,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。这就是她的“丈夫”,一场价值连城的交易对象。

“贺总日理万机,蜜月期间还要处理公务?”田翠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柔软,眼神却清亮锐利,像投入深潭的石子,试图激起一点波澜。她需要信心,需要打破他这层坚冰般的防御,哪怕一丝缝隙。

贺兰敏终于从屏幕上抬起眼。他的瞳孔是极深的墨色,看人时有种洞穿一切的锐利。那目光落在田翠身上,带着审视和评估,仿佛她不是他的新婚妻子,而是一份待价而沽的资产。

“扮演好你的角色,田律师。”他开口,声音平缓,却字字如冰,“关心丈夫事业这种戏码,留到有外人在场时再演。至于我的时间安排,不在你需要关心的范畴。”他顿了顿,指尖在平板边缘轻轻一敲,“记住协议第二条:互不干涉。”

田翠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。互不干涉?这冰冷的原则像一道无形的墙,将他们隔绝在两个世界。

“当然。”她微微颔首,同样换上公事公办的冷静面具,“贺总放心,契约精神我还是有的。只是提醒您,过于投入工作,万一在明天的慈善拍卖预展上露出疲态,影响了‘恩爱夫妻’的形象指标,损失的可是双方家族的利益。”她巧妙地用协议里的条款回敬。

贺兰敏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,似乎想从她完美的表情管理下挖出点什么。最终,他只是几不可察地扯了下嘴角,那弧度冰冷,毫无暖意。“不劳费心。”他绕过巨大的书桌,走向侧后方一扇厚重的、与墙壁同色的胡桃木门。田翠的目光下意识地追随过去。

那扇门看起来毫不起眼,像是书柜的一部分。但贺兰敏靠近时,门框边缘极其细微地亮起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幽蓝色光线,如同沉睡毒蛇睁开了眼,一闪即逝。门无声地向内滑开,露出后面幽深的空间,随即又在他步入后迅速合拢。

密室!田翠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。这就是协议里明令禁止她靠近的禁区!里面藏着什么?贺兰敏父亲蒙冤入狱的关键证据?还是……足以彻底摧毁她养父的把柄?

强烈的探究欲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。她是国际刑警的线人,代号“青鸟”,任务是深潜贺兰家族,调查其控制的“仁心”医疗集团背后涉嫌的跨国器官走私和非法人体试验。这间密室,很可能就是通往核心罪证的捷径!

机会稍纵即逝。听着门内似乎并无其他动静,田翠屏住呼吸,像一只灵巧的猫,无声地滑到那扇神秘的门前。她仔细打量着门与墙壁的接缝,严丝合缝,找不到任何机械锁孔的痕迹。她试探性地伸出指尖,轻轻触碰冰冷的胡桃木门板。

就在指尖接触到门板的瞬间——

“嗡——!”

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尖锐的蜂鸣声毫无预兆地在寂静的书房里炸响!声音不大,却像一把冰锥狠狠刺入田翠的耳膜和神经!同时,门板上方才那道幽蓝色的光线骤然变得刺眼,如同冰冷的火焰瞬间燃烧起来,勾勒出门的轮廓,形成一个清晰而危险的警告标识!

田翠触电般缩回手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几乎要撞碎肋骨。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丝绸布料。这警报……竟然如此敏锐!

“咔哒。”

密室的门几乎在警报响起的同时就再次滑开了。贺兰敏的身影出现在门内昏暗的光线里,高大的轮廓带着迫人的压力。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原的寒风,瞬间锁定了门外的田翠。

“看来,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盖过了那令心心悸的蜂鸣余音,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板上,“田律师对‘禁区’的定义,理解得还不够透彻。”

警报声还在持续,尖锐地撕扯着空气。田翠强迫自己站直身体,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。恐惧过后,一股被冒犯的怒意和棋逢对手的兴奋感交织着涌上心头。她扬起下巴,脸上甚至挤出一个堪称完美的、带着点无辜和困惑的微笑。

“贺总误会了。”她的声音平稳,听不出丝毫慌乱,只有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不解,“我只是觉得这面墙的木质纹理非常特别,想靠近欣赏一下。没想到……”她微微蹙眉,目光扫过那依旧亮着幽蓝警示光的门,“您这书房的安保系统,未免也太敏感了些?还是说,里面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,值得贺总如此紧张?” 最后一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锋芒。

贺兰敏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,锐利得仿佛能剥开她精心修饰的伪装,直视内里。警报幽蓝的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冰冷的阴影,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尊没有感情的审判雕像。那持续的蜂鸣像是为这场无声对峙敲响的丧钟。

几秒钟的死寂,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。就在田翠以为他会爆发雷霆之怒时,贺兰敏薄削的唇忽然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。

那不是笑。那是一种冰冷的、带着绝对掌控意味的弧度,充满了危险的警告。

“见不得光?”他重复了一遍,声音低沉,如同大提琴最低沉的弦音,却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,“田翠,好奇心会害死猫。”他向前一步,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田翠,雪茄与冷冽须后水的气息强势地侵入她的感官。“更会害死那些……不自量力,妄图窥探主人秘密的玩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