浣碧的视线随即便投向了桌上散着的各类香料,既警惕又不明所以。
“娘娘又怎知嫔妾心里想什么,这香,只听说过用来害人的,哪里有能替人解忧呢?”
显然,即便是规矩了许多的浣碧,如今打心眼里依旧是有些蔑视陵容。
她嘴角一扯,讽刺笑道:“何况,娘娘给嫔妾此香,就不怕来日这香出了什么问题,皇上会怪罪到娘娘头上吗?”
浣碧的反应在陵容的意料之中,不置可否,反而不紧不慢地继续手上研磨的动作,微微扬起一笑。
“本宫也是近来才学着制香,僖答应还不知道呢,本宫这手艺还有这些已经制好的香料,都是出自皇上之手。”
陵容抬眸看她,笑容越发大。
“僖答应的意思是,难道皇上会害你?”
不料竟是如此,浣碧一愣,随即淡淡道:“嫔妾不敢。”
“从前你仗着莞贵人的势,与本宫多番龃龉,本宫素来不喜你,如今你心有戒备,本宫是明白的。不过明人不说暗话,僖答应,你从前的主子复宠,你果真不担心吗?”
浣碧刚要开口反驳,陵容却已经起身走到她的面前,轻轻抬起手指竖在她的唇边。
“嘘。”
陵容微笑,眸中却没有温度。
“你反驳无用,事实如此,你是甄嬛失宠时一个代替她侍奉皇上的替身而已,皇上与她重修于好,自然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。”
浣碧的眼神闪烁,显然被戳中的心事,无法反驳。
“这香是皇上喜爱的,只要他闻到,想必会对你多有眷顾,你再请个太医好好喝坐胎药,有个孩子,怎样也有一席之地了。”
其实这香里只有解皇后特制“坐胎药”的成分,并非是迷情香。
她不可置信地看了陵容半晌,问道:“为什么,我从前那样不忿你,你还要帮我?”
“因为我和你一样,都不希望甄嬛独宠无极!”难得一句真心话。
半晌,浣碧忽然垂下头,轻声道:“娘娘的好意嫔妾心领了,只是嫔妾独来独往已经惯了,实在承受不起如此厚爱!”
“你觉得本宫目的不纯?”
浣碧抬眸道:“娘娘心思如海,嫔妾纵然失宠,也不敢冒这个风险,嫔妾告退!”
说罢,她便悄然退出去,留下沉思的陵容在原地。
浣碧,依照自己对她的了解,她是为达目的肯、也敢孤注一掷的性子,如今怎么拒绝得如此果断?
陵容不觉紧起眉头,难道其中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数发生了吗?
只是眼下不管这变数是什么,浣碧既然用不成,那就要另寻她人了!
“罢了,别捣药了,换一种,咱们还是留着给皇上来的时候用吧。”
陵容想了一圈,宫里能为己所用还能有孕的嫔妃,似乎不多了。
既然如此,那就不得不采取些特殊的手段了。
“去请小安太医来给本宫请平安脉。”
在陵容身边历练了一年,安景寻没有了一开始的战战兢兢,已然沉稳了许多,但每次给她把脉的时候,却依旧不敢大意半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