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晚间,皇后传话各宫齐聚在她的桃花坞听事,到时候皇上亦会在。
原来芡实和那些管事的在夏乂手下不过半个时辰便全然招供,果然是丽嫔收买指使芡实污蔑沈贵人。
不过,陵容却不怕沈眉庄会脱身,华妃和曹琴默不会轻易放过她。
果然,丽嫔脱簪待罪,跪在殿中,她泪流满面,承认是她指使芡实假借沈贵人名义克扣例银、栽赃沈贵人。
但对于下药一事,她却矢口否认。
“皇上,沈贵人目无下尘,裁了例菜和消暑的汤水,日日不见荤腥,就连臣妾和皇子公主们都过得苦不堪言,何况是底下的奴才们呢?!”
丽嫔连连磕头,委屈不已。
“皇上若不信,您且去查问,阖宫的奴才们除了吃不好喝不好,还要因为沈贵人的改制做从前双数的活计!”
“就算没有臣妾,那折现的银子也到不了他们手中,那重如泰山的活也轻松不了,日久天长,怎么能不出事!”
说到这,她又抬起手指着眉庄,神情激愤,颇有舍生取义之感。
“臣妾愤愤不平,又知道皇上对沈贵人寄予厚望,若非她犯错,皇上定然会继续信任,所以臣妾才起了这样的蠢念头,希望可以解救宫人一二,臣妾糊涂,可真的没有旁的心思啊!”
丽嫔言之凿凿、义愤填膺,听得殿上的几个小宫女都有些动容,反而对眉庄横眉冷对。
她们都吃了苦,何况是更底下的奴才呢?
可眉庄也气得弯眉倒竖,登时站起,指着丽嫔低喝。
“巧言令色!你以为这样倒打一耙,皇上便会怜悯你,大家就信了你的话了吗!”
丽嫔才不理她,只抬起头来,对皇上含泪,面露忏悔之色。
“皇上,臣妾收来的银子都不敢乱用,一小份拿了宫外,去赈济灾民,费家的粥棚,百姓们有目共睹!剩下的两千两,臣妾全部捐入西北军中,以济年大将军粮草之用!”
“臣妾真的没有私心,只求皇上开恩呐!”
前面的话骗得了宫人,却骗不了皇上,但一听“赈灾”、“粮草”,皇上的神色顿时松了一些。
见状,曹琴默微微昂着下巴,扬起一个不明显的笑容来。
芙贵人的话有道理,跟着华妃又有什么前程,自己要想脱身就必须手上干净,那么就要留下丽嫔这个靶子给华妃干脏事。
所以宫外的费氏粥棚,就是那晚过后,自己替丽嫔出银子办的,防的就是今日事发。
见她如此得意,一旁的陵容心里便有数了,果然又是她出的主意,“将功折罪”、“祸水东引”。
把丽嫔身上的黑使劲儿擦下来,然后狠狠抹在沈眉庄身上。
这时,不待皇上说话,丽嫔身边的宫女文柳便哭着扑出来认罪。
“皇上,下药之事是奴婢自作主张,怕宫人只是中暑,掀不起风浪来,所以奴婢弄了药,给不认识的宫人们吃了,伪装成中暑的模样!”
登时,一个“啪!”声响起。
丽嫔似乎气急,抬手一个耳光打在了文柳的脸上,痛心疾首地怒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