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祝以寒带着一群侍卫怒气冲冲地赶来。
家丁们见状,再不敢阻拦,赶忙开门放行。
上了马车后,姜兰低下头,向祝以寒轻声道谢。
“谢什么,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。”
“祝小姐,你一定觉得我很没出息吧,如今连出个门都得劳你帮忙。”
祝以寒动了动嘴角,开口道:“没事,等你嫁到土谷浑,就不用这般憋屈了。只是不知你那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?我听说他是个五十岁的老头,脾气还极为暴躁,已有十个小妾。到时候,就算你贵为王后,也得和那么多小妾斗智斗勇,那日子……要是也好不到哪里去,还不如……”
姜兰摇了摇头,说:“没事,至少还有王后的头衔,不像现在……”
如今,她跟着阮宜年,无名无分……
不过那土谷浑的可汗,恐怕是容不下她肚子里的孩子。
她不能生下来……
可是吃药流掉这个孩子,以后怀不上,那可汗也不会给她好脸色……
真是头疼。
姜兰一路上忧心忡忡,马车也缓缓抵达了白家。
今日前来参加婚宴的人络绎不绝,大多来自达官显贵之家,个个都带来了丰厚的贺礼。
门口的小厮热情地招待着,随后引领着姜兰和祝以寒步入府中。
祝家的人瞧见祝以寒,忍不住埋怨道:“你跑哪儿去了?还以为你不来了。”
“我去接姜小姐了。”
祝家的人了然地点点头,接着转而询问姜兰:“你今日怎么没跟着阮世子一同前来?”
“我有些事情耽搁了,便让表哥和舅母先来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,你和世子何时成婚,我们何时才能喝上你的喜酒?我们可一直盼着这一天呢。”
姜兰淡淡一笑,说道:“快了。”
祝家众人顿时满怀期待,唯有祝以寒和祝老爷二人默不作声,因为他们心里清楚,姜兰即将去和亲。
祝老爷对姜兰颇为感激,毕竟姜兰主动前往和亲,他的宝贝女儿才得以免受苦楚,因此对姜兰极为热情,一直关切备至。
之后,更是热情地邀请姜兰与他们一同就座。
姜兰点头应允,随后与祝家众人坐在一起。
没过多久,沈众匆匆跑来,说道:“姜小姐,方才世子瞧见您来了,让您赶紧过去与他待在一起,不然难免会遭人非议。”
姜兰依旧淡淡一笑,并未理会,只道:“那就随别人说去吧。”
沈众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了。
旋即,阮宜年怒气冲冲地走来,二话不说便拽住姜兰的手腕,打算将她拖走,那副架势,好似她做了什么丢脸的事。
她不明就里,也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起争执,于是便跟着阮宜年走了。
阮家挑选的坐席,位置有些靠近角落。
方沛萍手中握着一串佛珠,依旧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,道:“姜兰,众人皆知,你是我们阮家未过门的媳妇,你跑到祝家那边坐着成何体统?懂不懂规矩?”
姜兰垂着眼眸,面无表情地应了句:“知道了。”
阮宜年忍不住埋怨道:“怎么,你想嫁到祝家去?”
石月轻笑着打圆场:“世子,莫要动气,姜小姐不会胡来的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,她任性惯了。”
姜兰懒得辩解,一言不发。
阮宜年却主动凑近,压低声音道:“兰儿,你也别怪我凶你,我只是担心你出了事可怎么办?”
“表哥放心,我都这么大个人了,不会有事的。”
“那可不好说。”
就在这时,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叫:“有小偷,这里有小偷!”
姜兰听到动静,抬起头,只见张雨莲扯着嗓子,带着一群人四处询问:“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玉佩?那个玉佩可是用上好的玉雕琢而成,足足雕刻了两年!而且还是贵妃娘娘送给我的!大家有没有见到我的玉佩!我的玉佩被人偷了!”
张雨莲神色慌张,看得出来这玉佩对她而言极为重要。
姜兰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和反应,毕竟她与张雨莲向来关系不睦。
然而,身旁的阮宜年却突然死死抓住她的手,满脸震惊之色,惊呼道:“兰儿,这玉佩怎么会在你手上?你怎么能偷玉佩呢?”
此言一出,姜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,满心皆是诧异与不可置信,颤声道:“表哥,你在说什么?”
“兰儿,月儿不懂事,偷了别人的玉佩,这要是被发现了,她就完蛋了,委屈你一下了。”
阮宜年说完,强行在姜兰的手里塞下一块玉佩。
她还来不及反应,阮宜年已然扯开嗓子大喊:“张小姐!我找到你玉佩了!”
张雨莲闻言,立刻气势汹汹地奔了过来。瞧见姜兰手里的玉佩,顿时火冒三丈,一把扯过玉佩,仔细端详一番后,怒喝道:“没错!这就是我丢的玉佩!”
“姜兰,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,偷我玉佩作甚?”
姜兰脑袋发懵,满心疑惑地望向阮宜年:“表哥……”
阮宜年却似是心虚,猛地侧过脸去,斥责道:“兰儿,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,竟敢偷东西!你若喜欢这块玉佩,跟我说便是,怎能行偷窃之事?”
“我没有!这是你塞给我的!!”
“够了!别再狡辩了!赶紧认错!”
张雨莲也双手叉腰,气势汹汹地威胁道:“姜兰!说吧,要不要我送你去官府?”
旁边的石月却如同受惊吓的小猫,往阮宜年的身边靠了一下,同时眼底还带着几分得意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