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用便利店筷子代替!”艾玛的声音从二楼传来,她正蹲在满地宣传单里给赞助商打电话,“是,可以在筷子包装印LoGo,但绝对不许用荧光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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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晨间采购**
超市的生鲜区飘着鱼腥味,明菜把最后三盒打折鸡蛋扫进推车:“这些用来做祭典的玉子烧,破掉的正好当试吃品!”
理惠仔细比对两种海苔的价格,忽然轻扯我的袖口:“请帮我把那袋糯米搬下来,要做牡丹饼给独居的藤原先生。”她的马尾辫扫过我的手腕,发丝间有淡淡的梅子香。
艾玛推着堆成小山的速食咖喱过来,香奈儿耳环在冷藏柜灯光下晃得刺眼:“这些临期食品可以当义卖品……喂!那箱泡面是我的!”
收银台前的主妇们自动让出位置,笑看我们四个把购物车塞得爆满。西饼店的欧巴桑硬塞来试吃的蜂蜜蛋糕,碎碎念着“年轻人要多吃点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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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午后·祭典工坊**
活动室地上铺满彩纸和竹篾。明菜用电钻在广告桁架上开孔,飞溅的塑料碎末粘在理惠刚染好的蓝布上。
“这里要用十字固定法!”她跨坐在钢架上比划,安全帽歪戴露出乱翘的短发。理惠默默把蓝布换个位置继续缝制祭典旗,针脚细密得像是机械织就。
艾玛突然踹门进来:“气死我了!赞助商要在团扇上印减肥广告!”她抓起刚做好的试作品扇风,金发被吹得糊在口红印上。
孩子们哄笑着涌进来帮忙,把《朱鹭》过刊撕成纸片做装饰。理惠教他们在彩灯罩上画金鱼,明菜用钢筋边角料教男孩们做剑玉,艾玛的香奈儿丝巾成了最佳奖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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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突发状况**
暴雨毫无预警地砸下来时,明菜正吊在拱门上调试灯笼。她单手抓着钢架滑下来,工装靴在积水里踩出朵朵水花:“快收布料!理惠染的布不能淋雨!”
我们抱着半成品在雨中狂奔。艾玛的高跟鞋卡在水沟盖上,干脆赤脚踩进泥水里。理惠把牡丹饼模具顶在头上当伞,糯米粉在雨帘中划出白线。
活动室很快变成临时烘干场。明菜用暖炉和电风扇组成循环系统,理惠将湿透的彩纸铺在榻榻米上,艾玛对着进水死机的笔记本哀嚎:“我的排版数据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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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雨夜茶话会**
停电让所有机器停摆。明菜翻出应急灯——用自行车灯和酸奶瓶改造的,暖黄光晕中飘着理惠煮的黑糖姜汤香气。
“反正进度赶不上了。”艾玛破罐子破摔地躺成大字,“干脆办个雨中祭典,标题就叫《平成淋湿的浪漫》。”
明菜突然跳起来撞到吊灯:“我们可以用漏水做装置艺术!”她扯过漏水接水的塑料桶,把LEd灯串扔进去,“看!雨水光纤灯!”
理惠将泡湿的牡丹饼重新捏成团子,裹上炒焦的黄豆粉:“这是新型‘雨霰团子’。”孩子们的笑声中,社区老人们送来腌菜和蜡烛,停电的夜晚反而比祭典更热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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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祭典当日**
清晨五点,明菜已经蹲在拱门下调整最后一条灯带。被雨水泡过的广告桁架反而透出朦胧光晕,倒闭企业的LoGo在晨光中温柔得像浮世绘。
理惠在料理区码放牡丹饼,每个都用槲叶仔细包裹。艾玛的黑眼圈被粉底盖住,正用华尔街谈判技巧对付临时加价的章鱼烧摊主。
“悠介先生,能帮妾身系下腰带吗?”理惠突然转身,祭典浴衣的后带松松散开。我手忙脚乱时闻到领口飘来的梅子香,抬头看见明菜在拱门上憋笑憋得发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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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夜·平成光河**
灯笼亮起的瞬间,整条商店街变成光的河流。明菜改造的雨水灯在摊位间流转,孩子们追着光斑奔跑。理惠的三味线混着炒面摊的香气,艾玛的香奈儿外套沾满章鱼烧酱汁。
“看这个!”明菜突然塞给我,仔细看是用《朱鹭》校样纸卷成的甜筒,“理惠特制酱油味,吃不出墨汁味的!”
艾玛在捞金鱼摊惨败十次后终于放弃,用华尔街金表换了条塑料金鱼。理惠悄悄往我手里塞了枚牡丹饼,红豆馅里藏着完整的樱花瓣。
当烟花在夜空绽开时,明菜爬上拱门顶调整射灯角度,理惠的和歌被投影在雨后的积云上,艾玛的手机不断震动——雨中祭典的照片正在主妇论坛疯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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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祭典之后**
清晨的社区活动室堆满祭典残骸。明菜窝在纸箱堆里打盹,手里还攥着螺丝刀。理惠将破损的灯笼布裁成茶垫,艾玛的Gucci腰带成了捆扎废品的绳子。
洗衣机轰隆隆转着满是酱汁的围裙,烘干机里飘来理惠特制的线香味道。玄关的三双拖鞋沾着不同痕迹——泥浆、酱油和烟花碎屑,平成十四年的夏天就这样真实地烙在每一道褶皱里。三双干燥的拖鞋——工装靴沾着新水泥,草履缀着紫阳花瓣,高跟鞋跟嵌着建材市场的碎木屑。
平成十四年的梅雨季还在继续,但我们的衣服已经带着阳光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