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许久，徐凡心在一系列熟悉的揉搓慢哄大法下，又睡了过去。

顾烨城守在床边，赶在天亮前，返回了大狱。

早上。

天光亮了许久，徐凡心睡的饱饱转醒过来。

花满栀进来给他梳洗时，看见儿子精神焕发，双眸晶亮水当当的，嘴唇颜色也好转一些，暗叹，这顾烨城大补，比吃饭喝药都管用。

顾烨城每天晚上溜出大狱，看望徐凡心。

可能是因为过不久就要分开，顾烨城总让徐凡心面对面跨坐着，用最大的接触面积把他抱满怀，越抱越舍不得。

解锁了个两人相处的新姿势，徐凡心懵懵登登在想。

别人家两兄弟会这样相处吗？

不知道诶。

年纪不够，又都是男的，徐凡心没往乱七八糟成人的地方去想。

徐凡心一贯活在当下，开心一天是一天，想不明白的事儿非钻牛角尖去想就是自寻烦恼。

有时候把问题放一放，随着时间，可能答案会自然而然浮出水面。

不知事儿的小少年，总归明白抱一抱的亲密会让人很开心，抱着顾烨城时，空气都飘满了快乐泡泡。

又过五天。

脑袋上的白布拿了下来，徐凡心凑鼻子闻了闻。

咦~！好臭！

他每次都是顶着这个又丑又臭的白布跟哥哥抱一抱的吗？

哥哥真是不嫌弃他。

小少年很仔细的洗了头发和脸，还端着镜子照了好久，左看看，右看看，大部分脸蛋儿已经恢复白嫩，只剩最严重的左颧骨和右边嘴角还有点乌青。

徐凡心对着镜子眨眨眼，眼睛已经恢复如初，只是右眼还有点模糊，眼睛内部的淤血不好散，但大体视线已经清晰了。

头发洗香香，身上狠狠搓洗一通，小少年衣摆翩飞，一身轻松的往外面跑去。

县衙门口，迎面走来个少年，左胳膊吊着白布，挂在脖子上，健步如飞冲他走过来。

是程锦。

虽然徐凡心早两天昏睡期间，程锦看过他，可对不省人事的人来说，是不作数的。二十多天没见了，徐凡心高兴的喊他。

“程锦，程锦”

视线里的小少年，已经卸掉白布，清清爽爽恢复了九成面貌，程锦在他面前站定。

“欸凡心！这是大好了？”

徐凡心“嗯嗯嗯！”

程锦吊着白布的手臂很显眼。

“哎？程锦哥哥，你手怎么了？怎么伤的？”

程锦眉毛一挑“还不是为了救你哥哥顾烨城，混战中被那‘史家军’砍中一刀嘛！”

“我天，深可见骨，差点把我胳膊削下来，这不一直在家养着嘛！不然早来看你了。”

程锦在瞄上小少年脸时，原本红润微透薄粉的脸就这么一会儿功夫，已经惨白如纸，近乎透明。嘴唇连带着小唇珠都微微颤动，眼眸消掉的淤血好像又漫了上来，一片猩红破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