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梯门缓缓打开时，苏婉禾终于放任自己埋进那片熟悉的雪松气息里。

走廊尽头，父亲的叫骂声隐隐传来，却再也无法穿透周凌环在她腰间的手臂。

深夜的街道泛着潮湿的光，周凌将苏婉禾塞进副驾驶，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。

他替她系上安全带时，苏婉禾闻到他领口沾着的淡淡硝烟味——

那是方才在房间里，混杂着她父亲身上劣质香烟的气息。

“在想什么？”周凌发动车子，侧脸在路灯下明暗交错。

苏婉禾盯着仪表盘跳动的蓝光，喉咙发紧：“你会不会觉得，我很可笑？像个被烂泥缠住的......”

“看着我。”

车子突然停靠路边，周凌倾身过来，双手撑在她两侧。

他的眼睛亮得惊人，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吸进去：“当年有次在礼堂外，我见到你，你蹲在路边给流浪猫喂火腿肠，那只猫浑身脏兮兮的，爪子还挠破了你的手腕。”

他握住她的手，指腹摩挲着早已淡去的疤痕，“可你还是笑着说，‘它只是害怕’。”

苏婉禾的眼泪砸在交握的手上，原来他什么都记得，记得每个她以为被忽略的瞬间。

周凌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，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碾出来：

“别把自己比作烂泥，苏婉禾，你是我想护在掌心的月亮。”

手机在此时突兀地响起，屏幕上跳出陌生号码。

苏婉禾浑身僵硬，周凌却先一步接起。

对面传来赌场打手谄媚的笑：“周总，那姓苏的老东西已经被我们收拾了......”

“不用了。”

周凌挂断电话，将手机丢进后座，“明天会有人送他去戒赌中心。”

他发动车子，握住方向盘的手青筋微凸，“我早该想到，你昨晚的反常......”

车子驶入地下车库，周凌熄火后却没有下车。

黑暗中，周凌凝视她的眼，像是要望进灵魂深处。

那目光缠了丝暧昧，又混着心疼，像温热的酒，慢慢把苏婉禾裹住。

他喉结轻滚，呼吸越发粗重，呼吸声在狭小空间里被无限放大，下一秒，便带着失控的滚烫，吻了下来。

“以后不管什么事，都告诉我。”

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间，扣住后脑，“让我和你一起面对。”

这次的吻带着近乎失控的侵略性。

苏婉禾被抵在车窗上，感受着他急促的心跳，混着滚烫的气息。

当周凌终于松开她时，两人额头相抵，他哑声道：“我的公寓缺个女主人，搬过来住? ”

不等她回答，又补上一句，“或者，我搬去你那里，只要你愿意睁开眼就能看见我。”

苏婉禾破涕为笑，伸手环住他的脖颈。

指尖轻轻摩挲着他后颈的皮肤，声音带着些微的鼻音和笑意：“我考虑考虑呀。”

车窗外，月光透过通风口洒进来，在他肩头落了一片银白。

周凌听到这话，先是愣了愣，随后眼底漫开更深的温柔，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说：

“行，你慢慢考虑，但不管多久，我都等你答案，也会一直守着你。”

这一次，她终于不再害怕那些黑暗的阴影，因为周凌已经将光，一寸寸揉进了她的生命里。